幾天之後,司徒修遠的情況越來越好,他已經可以每天坐起來一會兒。鬧著身上髒,難受,想洗澡洗頭。護士想辦法幫他盡量擦洗幹淨,他像個大孩子一樣氣鼓鼓的,不停抬胳膊聞身上的味道,自嘲胡子拉碴,皮膚油膩,像個乞丐。
路漫漫笑說:“人啊,就是一副臭皮囊,每天都得花時間伺候這具皮囊,沐浴更衣,刷牙洗臉,剃須梳頭。三天不洗澡就臭氣熏天,一個月不好好打理,就像個流浪漢。
司徒修遠瞧著她,問:“你嫌棄我了嗎?”
路漫漫說:“我們曾經有過這樣狼狽的時刻,忘了嗎?在冰冷刺骨的瀑布下洗澡,荒郊野外,隻有橡皮擦那麼大一塊肥皂和一小瓶沐浴露,擔心用完就沒有了,隻敢一點一點用。”
她提醒司徒修遠,看他是否記得那一次事故。
他皺著眉頭思考,突然想起來:“啊哈,我當然記得,我開飛機帶你去戛納玩,是不是?飛機迫降在山穀裏。我們過了幾天世外桃源般的日子,在陽光下擁抱,**,我仿佛用掉許多避孕套……”
此時有人敲門,路漫漫麵紅耳赤,忙撲上去捂住他滔滔不絕的嘴。
卓雅和司徒雪霏來了,管家拎著保溫桶,是自家廚子燉的清雞湯,用吸管讓司徒修遠喝。路漫漫坐到角落,靜默旁觀。她並不討厭這個場景,這就是家人,她們臉上的焦急和關切都是真實的。
司徒修遠問:“爸爸……真的不在了嗎?我的記憶太模糊,我仿佛還記得他第一天帶我去公司參加董事會,把我介紹給大家的場景。”
司徒雪霏說:“爸爸已經失蹤很久,你一個人獨撐大局打理公司,已有七年。”
司徒修遠皺眉:“爸爸為何失蹤?說起幾次,你們都好似有難言之隱。”
司徒雪霏瞥一眼路漫漫,說:“你不記得露娜了?”
司徒修遠茫然地搖頭,卓雅心如刀絞,如此說:“你爸爸是因為遊艇事故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們認為他應該已經……”
屋裏一片死寂,司徒修遠籲出一口氣:“媽媽,妹妹,爸爸不在這些年,我有沒有好好照顧你們?”
司徒雪霏眼中含淚,猛點頭:“你是最好的哥哥。
司徒修遠好似鬆一口氣,他又問了幾個問題,關於生意啊,家裏還有些什麼人啊。
路漫漫悄悄溜邊走,司徒修遠眼尖,大叫:“漫漫去哪兒?”
她苦笑:“我出去上廁所不行嗎?”
“用我的浴室。”
路漫漫攤開手:“我出去喝杯咖啡總行吧。”
“快點回來陪我!”
她歎息,出門到附近星巴克坐了半個多小時,慢條斯理走回去,卓雅母女已經離開。他的床放平,他躺在那裏,好似睡著,身上的繃帶在陸續拆除,他的大小傷口正在愈合,臉上也消腫了不少,看起來容貌恢複了四五成,雖然傷痕累累,仍是帥哥一枚。
她不由自主地將手覆在他手腕上,誰知他根本沒睡著,反手抓住她的手,不肯放。
“捏疼了!”她嬌嗔。
“你去了一百年那麼久,吃什麼蛋糕了?嘴裏有甜味兒,讓我嚐嚐!”
“去你的,動彈不得,還這麼淫蕩!”
“我以前很淫蕩嗎?據說我很嚴肅,是個人人尊敬的總裁。”
路漫漫大翻白眼:“你是衣冠禽獸!”
“隻對你禽獸,對不對?”
路漫漫哭笑不得,真疑心他不是真的失憶,骨子裏的風流倜儻,絲毫沒有打折。
司徒修遠抬手撫摸她的臉,羊脂白玉一般晶瑩滑膩的皮膚,卷發隨意披散,穿著白襯衫卡其褲,除了一支手表之外什麼都沒戴。
“我送你的珍珠耳環呢?我仿佛記得你常常戴。”
路漫漫說:“弄髒了,送去珠寶店清洗。”
“我記得還給你訂過一套梵克雅寶,為何也不戴?你這樣子太素淡。”
路漫漫沒好氣:“我又不像你們司徒家的女人,整日穿金戴銀。沒事戴一百克拉鑽石在身上招搖過市,招人搶劫啊?”
司徒修遠微笑:“我隨口說說的,記憶中你就是這個脾氣,買再貴的東西給你,也不看一眼,隨時扔在抽屜裏。隻有一副珍珠,倒是從不離身。”
路漫漫默然,那是因為,那代表了最美好的一段記憶,那時,她是他眼裏的珍寶,是戴著珍珠耳環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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