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宇文昊這儼然是要將莊園緊密加防的話,月玲瓏原本就因為這群礙事的嬤嬤和丫鬟的到來,而涼了半截的心,頓時整個都涼了。
這下怕不是她弄掉孩子的決心懸了,而是根本就沒希望了。
月玲瓏越想越恨,越想越痛苦。
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這個野種在她的肚子裏多呆一秒,她都覺得惡心想吐,更別提要將其好好養在肚子裏生出來了。
月玲瓏壓抑著心中難以言喻的掙紮和難受,一雙美目似含著一層朦朧水霧,她抬頭,我見猶憐般地看著宇文昊:“昊哥哥,瓏兒喜靜,不喜歡這麼多人在這兒,你讓她們走好不好?”
若換做平時,宇文昊可能還會因為月玲瓏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而退一步,但現在可是關乎他宇文昊未來的子嗣問題,他絕不容許有半點閃失。
宇文昊直接避開月玲瓏的話,柔聲安慰道:“這裏裏外外雖都有人隨叫隨到伺候著,但沒人敢打擾你……乖,你要累了便先休息,我晚些時候再過來看你。”
說罷,宇文昊便大步離開了,隻留下一屋子的嬤嬤和丫鬟。
宇文昊前腳剛走,月玲瓏就坐不住開始支人。
可奈何她怎麼支,怎麼發脾氣,那些人像是老早就被安排好了一樣,不動聲色,分散莊園各地,各盡其職。
若肚子裏的野種是宇文昊的也就罷了,偏偏不是,月玲瓏就在再不忿時時刻刻被人“盯”著,她也不敢因此大動幹戈,掀波起浪,就怕會被察覺出什麼來,再傳到宇文昊耳邊。
雖受宇文昊寵愛,但月玲瓏心底看得比誰都明白,宇文昊野心重,疑心更重,不論是誰,若有了懷疑的因子被種下,他定會查個底朝天。
就因為了解宇文昊如此,所以在沒有找出那個淩辱她的男人,讓他永遠消失在這世上之前,月玲瓏不得不忍氣吞聲,受著被以十足孕婦姿態照顧的精致又痛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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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慕梓靈。
距離她上次從南風大營逃離,開啟一段貓捉耗子的驚心動魄旅程已過有近兩個月時間了。
至於自己具體躲躲藏藏有多少時日,慕梓靈可是沒有一丁點兒精力去數。
因為這段日子,她的世界裏沒有時間,沒有日夜,甚至有時候連吃飯喘息的時間都沒有,有的隻是沒日沒夜的逃逃逃。
縱使之前做了十足的準備,也有了十足的信心,但將冷南子從那場暗無天日的戰役中引出來還沒三天,慕梓靈就後悔了,仰天長嘯,欲哭無淚的那種悔。
因為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冷南子的可怕的實力。
至那日南風大營出來後,她簡直是完全不用擔心冷南子會把她追丟,反是要每分每秒都要擔心著冷南子是不是又追上來了。
可悲這段漫漫長的日子,慕梓靈穿過荊棘沼澤,越過山川河流,藏過人流市集,最後還是沒能躲過背後那她每每前腳剛歇,屁股還沒坐熱,後腳就追上來的冷南子。
這不——
此刻冷南子負手而立,站在一座陡峭懸崖邊處,俯視而下。
“小女娃,可是玩夠了?”冷南子居高臨下,猶如看螻蟻一般地俯視著藏身在崖下渾身衣服破爛不堪,髒如街頭乞兒慕梓靈,猙獰又扭曲的鬼麵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卻令人看著毛骨悚然。
嘶啞的音腔,詭譎的語調,冷不然讓像八爪魚一樣黏在崖壁上的慕梓靈身體抖了抖,心微泛起了一陣膽寒。
現在她的處境簡直就是上下兩難。
頭頂上是沒日沒夜追纏了她多久的老怪物,而腳下便是一眼望不到底的萬丈深淵,可謂是完完全全詮釋了什麼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絕望。
其實這段日子慕梓靈也不是一直貿貿然在逃,一開始她也和冷南子有過正麵對抗,隻是結果不是那麼理想。
直白來說,他們對戰的結果就是她慘敗,最後還是她使了渾身解數,才堪堪得以從這老怪物手中逃脫。
可憐她當時負傷而逃,後來就這麼過上了這窮山末路的逃亡生活,至今身上掛著的大大小小的傷都還沒來得及處理。
麵對冷南子的威勢,慕梓靈按兵不動,死死的黏在崖壁上,憤憤出聲:“我說你堂堂一代風靡舉世的蠱王,如今千裏萬裏追著我一個小姑娘不放,也不怕傳出去讓人恥笑?”
緊追不舍了慕梓靈近兩個月時間,冷南子自是被耗掉為數不少的精神力和修為,不過在他眼裏,這小女娃就是一塊稀有難得的肥肉,就是上天入地,他也會不惜代價將她收入囊中。
見慕梓靈已是窮途末路了,還如此不識好歹,冷南子早已被耗盡了耐心,他懶得跟她廢話,開口的聲音依舊詭譎陰森:“哼,你是要自己上來,還是本座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