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章 衝動
247章 衝動
“你們這幫爛屁眼的雜碎,我這輩子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的一幫娘娘腔!”一根堅硬的木棍在空氣中揮動著發出尖嘯,最後狠狠落在袁平平的臀部發出啪的一聲脆響:“你們每天要吃那麼多,拉練行軍的時候個個比懷孕的娘們兒還慢!真以為步兵營的糧食是用來白養你們這群廢物的嗎?看著你們這群蛆蟲都讓我惡心!”
戴著紅臂章的軍士長麵目猙獰地嘲罵著,他的頭上全是汗水。不過,被他驅趕的那群新兵蛋子全身都浸透了汗水,不少人連鞋底都被汗水打濕。
負重四十公斤的四十公裏急行軍,整個過程中隻要膽敢放慢腳步的人,都會無一例外享受到軍士長木棍抽腿外帶惡毒咒罵的福利。
袁平平抹了一把快要從眉毛上滴下的汗水,在心底發出第一萬次痛徹心扉的懊悔,自己為什麼閑的蛋疼要來當兵。
都怪嚴易軒那個混蛋!自從那家夥當了機動騎兵後,每當自己在地裏忙活時,他總會駕著一台四足戰車在山坡下麵來回晃蕩,更惡心的是,這小子還經常假裝下車來喝口水,伸個懶腰什麼的,擺明了是來故意寒磣自己的。
三番五次,袁平平那裏忍得下這口鳥氣,看看自己腹部早已涇渭分明的八塊縱橫肌,自信心爆棚的他終於沒能按捺住,丟下鋤頭直接去了步兵營招募處報名參軍。
作為普通平民,每日參加軍事訓練和例行耕作後,通常還剩差不多半天的閑暇時間。大部分人把這半天時間用來做一些互助會公開對外承包的活路,比如製衣縫鞋、醃製食物、修補農具等等,通過做這些事可以為自己和家人掙得更多食物。總體來說,作為互助會庇護之下的平民,除了額定配給口糧比較緊張,其他方麵還是相當愜意的。
當然,這對於僅追求起碼溫飽的普通人來說是這樣。
袁平平自視好歹也是三線城市裏一位曾經的高帥富。饑餓和寒冷,他可以忍,勞作的艱辛和有機肥的熏臭,他也可以忍,但挑釁和羞辱,他忍不了。
要在互助會裏混出點名堂,要麼有一技之長,進工程部。要麼,就隻剩下當兵。步兵營的待遇比起普通平民來說好了很多,而且機動騎兵通常會優先考慮從步兵營裏挑人,當初嚴易軒那個王八蛋就是這樣走了鴻運混進去的。想了想自己那份通過黑道辦證途徑買來的“酒店管理”大專文憑,袁平平最終還是決定去投軍。
但是,他很快發現自己又錯了。
所有報名投軍的人都必須接受步兵營教導隊的訓練課程,這個訓練不僅意味著對報名者資質的篩選測試,同時也是對所有有誌從軍者的一次體能強化訓練。
對袁平平來說,這簡直是一場噩夢。
每天早晨六點起床,喝碗稀粥後要徒步強行軍到中午,中午飽餐之後是運動強度絲毫不遜上午的障礙越野衝刺,晚飯過後是單兵戰術實戰演練,直到晚上十點。從頭到尾,除了訓練就是吃飯,每頓飯進餐時間不得超過十分鍾,此外連上茅房都要臨時申請。第二天,攜帶全套裝備和槍械彈藥的野外強行軍,午飯和晚飯全在路上“看情況”解決,那也可能是一頓野炊燉肉飯,也可能是雪雨中隨風咽下兩把炒麵,更可能是拖著灼燒麻木的空胃在深夜回到十裏鋪。
第三天,重複第一天的訓練。第四天,重複第二天。如此循環,生生不息。
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場噩夢會到何時結束,敢於詢問的人立刻被取消參訓資格,剩下的人隻能在戰戰兢兢中苦撐。教導隊軍士長的高濃度辱罵掃射更是讓他們生不如死,正式的體罰雖然沒有,但任何不到位的動作,或偷奸耍滑的企圖,都會立刻吃上一記硬木棍的痛擊。
一個星期沒到,參加訓練的八十七人隻剩下四十二位,其中有一半多都是被趕滾蛋的。
奇怪的是,遭到驅逐或淘汰的人沒有受任何辱罵,隻有一句臨別評語:“軍隊不適合你們,請閣下另尋高就。”
聽了這句話後,有人眼淚婆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離開,也有人長籲一口氣趕緊奔向久違的平民生活,更有人發誓賭咒要參加下一屆訓練課程。這個訓練課程幾乎沒有任何限製,曾經來過失敗過的回頭客照樣歡迎。
“學員袁平平!帶上所有個人物品,到訓練中心報到!”屁股才剛貼上通鋪炕席,喇叭裏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袁平平臉色煞白,一下子坐起來,兩眼發直半天沒動靜。周圍被吵醒的,還有那些沒睡的人都看著他,仿佛在圍觀一個身患絕症的垂死之人。之前被淘汰的那些家夥,都是在這樣的召喚下卷鋪蓋走人的。
難道,就這樣被淘汰了?肯定是因為今天野外強行軍總落在最後一名,或者是因為早上集合遲到了五秒鍾?
他實在跑不動了,早上的稀飯才喝兩口,外麵就響起集合哨聲,這一天下來肚裏就沒再進過別的東西。走回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胃似乎正在醞釀著反噬整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