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寒冬,自己好不容易搶到一個熱包子,卻瞬間就成為了乞丐的攻擊對象。
她痛苦的抱頭鼠竄,狼狽不堪。然後,就遇到了溫北亂。
他穿著一襲白袍,剪裁精致,站在一群乞丐當中,宛若神仙下凡。
乞丐們不敢得罪他,又狠狠的踹了慕悠悠一腳,這才罵罵咧咧的離開。
手裏的熱包子,燙的她手心發紅,然而即便她豁出了命去護住,沒成想最終還是被搶走了,隻剩下了一點點。
慕悠悠看著眼前的白袍男子,竟也不覺得窘迫,隻是慌張的將最後一點包子塞進嘴裏,嗆得滿臉通紅。
“你就是慕悠悠?”
這是溫北亂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慕悠悠茫然的抬頭,在和乞丐搶食的長長的、狼狽的時光裏,她幾乎有些記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於是她憨憨的朝著溫北亂點頭:“應該是我。”
溫北亂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個遍,沒有那些達官貴人眼眸裏的厭惡,隻是不摻雜任何感情的,單純的在觀察她。
很快的,他就做出了決定,伸出手,望著她:“本王府上可以讓你吃穿不愁,要和本王走嗎?”
他說的很平淡,沒有半點憐憫。
慕悠悠記得那個時候,天氣很冷,冷的她手都沒有了知覺。即便是這樣,她還是略微沉思,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
那是她第一次,用力的拽住了溫北亂的手。
然後,溫北亂毫不意外,吩咐手下的人將她帶走了。
慕悠悠還記得,自己進入逸王府的時候,是有多驚歎,也是在那個時候,她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也在這種富麗堂皇,奢華的院子裏麵待過。
她自卑又可憐,小心翼翼的在逸王府任勞任怨。
溫北亂並沒有要使喚她的意思,就好像是隨手帶回來了什麼小貓小狗,給了她一個單獨的院子,然後就,任她折騰。
她怕溫北亂。
害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把人給得罪了。更害怕自己什麼時候說錯了話,惹得這個殺人不眨眼的人直接殺了她。
這都是別人告訴她的。
後來,她就認識了慕蓉安,慕蓉安說,溫北亂對她肯定是有所圖,不然怎麼可能將她帶回來呢?
因為他隻要開口,京城裏肯定還會有不少的姑娘前赴後繼,而她,什麼都沒有。
她就愚蠢的聽信了挑撥,一日比一日對溫北亂更疏離。
再之後,就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她搬出了逸王府,和溫北亂決裂。
慕悠悠猛地驚醒之後,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外麵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順著夢境想了下去。
上輩子的時候,她從和溫北亂決裂,就再也沒有了任何聯係,然後被慕蓉安和二皇子吳禦淩算計,苦苦掙紮在所有人的諷刺和刁難當中。
那個時候,溫北亂在哪兒?
而且一直到死,她也沒見到過溫北亂的另外一麵。
上輩子,他是怎麼度過這些折磨的?
慕悠悠想不明白,甚至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操心過了頭。
那個人說給自己的那些話,到現在想起來都還心口疼的厲害。她緊緊的攥著手,手心全是冷汗。
所有人都在利用她嗎?一直到現在,她以為自己擺脫了既定的命運,到頭來,還是被人利用了,一直在圈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