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一心撐起了上半身,用溫柔得足以融化冰雪的聲音說:“阿珩,我不想你再這麼辛苦,我願意給你。”
江牧珩卻目光一凜,腳下步子一動不動,臉上極盡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容:“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我很快回來。”
說著,他匆匆走去了外麵的浴室。
很快,水流聲嘩啦啦響起來。
這聲響在陶一心聽來,卻是無比刺耳。
她伸手打開了燈,看到自己身上剛被咬出來的吻痕,還有淩亂被掀起的衣裙,這都說明剛才江牧珩是真的動情了。
可他的突然撤離在她眼中卻是一種羞辱,身為女人的羞辱。
陶一心握緊了纖細的手指,將身下的床單扯出好幾道深深的折痕,透明的淚花在眼眶中打轉。
她何嚐不知道江牧珩是憐惜她才會在最後關頭停下來,但他寧可在這秋天的夜晚去衝冷水澡,也不要碰她,這讓她又感動又生氣。
其實醫生說過,她的心髒病並不是很嚴重,隻要不懷孕生子,偶爾的房事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和江牧珩在一起這麼多年,他從未碰過她,哪怕一次。
都說一個男人真愛一個女人,都會想得到她的身體,她的阿珩難道真的隻是自製力比一般男人強嗎?
她不相信,江牧珩是個正常男人,每次都對她發乎情止乎禮,那就隻有一個解釋,他還不夠愛自己。
衝完澡後,江牧珩穿著浴袍躺到了床上。
陶一心原本是背對著他,聽到動靜,一咕嚕地滾到了他懷裏。
聲音悶悶的:“阿珩,我是不是很沒用?你會不會怨我?”
“胡思亂想什麼呢,我怎麼會怨你。”江牧珩的手臂摟在她腰間,大掌撫過她的發絲,他的聲線是溫柔無比的,“你就是我的珍寶,我小心嗬護都來不及。”
陶一心內心一陣欣喜,抬起一雙水眸望著他:“阿珩,你對我這麼好,會讓我患得患失的,我害怕有一天你突然不愛我了,要離開我。”
“傻瓜。”江牧珩笑得寵溺,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兩個人相擁著靜默了會兒,江牧珩忽然想到什麼,將手扶在了陶一心的肩膀上:“我想看看你背上的疤。”
陶一心聞言,抿了抿唇,一臉心事重重,最終還是一言未發地從他懷裏起身,背過身去。
雙手一點點撩開自己的衣服,露出大紅色的胸衣。
然而江牧珩的眼神壓根就沒落到胸衣上,而是其他部位。
與其他地方雪白細膩的肌膚相比,在陶一心胸衣暗扣稍上一點點的位置,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時隔多年,疤痕已經呈現深褐色。
不難分辨出,這是被利器所傷留下的疤痕。
江牧珩抬起手臂,伸手在她背上的疤痕處來回摩挲,帶著某種感傷。
如果不是幼年的他太過弱小,又何至於需要一個女孩子相救?
陶一心是先天性的心髒病,還替他挨了一刀,可想而知當時的情況多麼凶險,差一點就沒救過來。
所以江牧珩早在那時就發誓,一定要照顧這個女孩一輩子,不離不棄。
如若他背信棄義,必將遭天譴。
江牧珩目光深沉,皺起眉頭:“怎麼還是這麼深?我給你的藥膏沒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