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才一把攥住了裴湛的手臂,不可置信到聲音都在打著顫:“這怎麼可能呢?你確定你查的時候沒有出錯嗎?”
她死死地攥著他的衣服,身體不可抑製地顫抖著。
裴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發現她的小手冰涼,手心裏一片汗濕。
心,忽然就有種被撕扯的感覺。
他後悔告訴她真相了,與其見她這副模樣,倒不如他直接帶著她遠走高飛,讓她誤會自己,也好過她現在這麼傷心難過。
可是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了,裴湛隻能輕輕點頭,嗓音壓得很低很低:“我沒有必要拿這麼大的事跟你開玩笑。”
梁甜聽完,腳下不由自主後退了半步,本就蒼白的臉更加沒有血色。
一顆心已然跌入穀底。
她和江牧珩結婚三個多月,加上這12天已經四個月了,然而現在裴湛卻告訴她,他們根本就沒有領證結婚,他們根本沒有得到法律的承認,這算什麼夫妻?
這在法律上說來就是陌生人啊,頂多……也就是個同居而已。
什麼結婚,不過是她一個人傻乎乎的自以為是而已。
梁甜忽然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是那麼淒哀,充滿了自嘲的意味。
枉她醒過來第一時間就想著去找江牧珩,想要回到那個所謂的“家”,卻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還是她,是那個一無所有的孤兒。
沒有老公,沒有家,也沒有親人,她隻有孑然一身的她自己。
梁甜想著想著,巨大的悲傷難過從心底湧起,像海水一樣淹沒了她,她感覺心髒被人挖空了一般,凜凜的寒風呼嘯著貫穿了她的心髒,那裏又冷又痛。
她緩緩地蹲下身子,抱住頭失聲痛哭,就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無助地難過著。
裴湛看她這副模樣,很想要說些什麼安慰她,可是嘴唇動了動,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在現實麵前,語言太蒼白了,根本不足以慰藉她心靈所受的傷害。
裴湛隻能默默地陪著她,站在上風口,用寬厚的身軀替梁甜抵擋著寒風。
過了很久以後,梁甜的哭聲才逐漸安靜下來,雙肩一抖一抖著。
裴湛在她麵前蹲了下來,伸出手掌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她滿臉淚痕,鼻子堵塞得厲害,把臉埋在圍巾裏不讓他看。
“外麵風大,我們回去吧,你去樓上洗把臉。”
梁甜渾渾噩噩的,任由裴湛攬著她進屋,然後上樓,期間她一直低著頭,小聲抽泣著。
剛才哭得太凶了,這會兒想止都止不住了。
裴湛擰眉看著她,看她這樣子大概也沒法洗臉,就幫她把溫水都放好了,然後扔了一條新毛巾進水池:“我在樓下等你。”
做完這一切,他就出去了,他知道,梁甜不希望自己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門砰的一聲輕輕關上,梁甜這才敢抬起頭,麵對鏡子裏的自己。
隻見她滿臉淚痕,雙眼紅腫得厲害,就連腦子都哭得悶悶的。
她彎下腰,把毛巾拿到一邊,整張臉都浸入了水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