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大雨之下,院中血水彌漫。盧劍星和沈煉均是殺紅了眼,他們帶來的那批手下盡數身亡,如今便隻剩下他們兩人苦苦支撐。盧劍星一直沒見到趙泰,心中疑惑不已,一刀砍翻一名護衛後,朝沈煉吼道:“一川呢?”
沈煉知悉趙泰的動向,卻不知他為何耽擱那麼久。
難道上頭還有護衛?
“不知道。”沈煉和魏廷拚了一記,借力倒退,和盧劍星站到一塊。
“快頂不住了。”盧劍星喘了口粗氣,望著遍地的屍體,一臉疲憊。魏閹的護衛良莠不齊,雖都是江湖草莽,卻架不住人多,而且魏廷還開出殺一個賞金十兩的報酬,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個個均是赤紅著眼,全然不將他們錦衣衛的身份放在眼裏。
“放箭!”魏廷連退數步,抬手下令。
箭矢頓時如驟雨般朝兩人射去。
一輪急射下來,盧劍星和沈煉均是狼狽不堪,受了些輕傷。
魏廷見兩人神勇,亦不想讓手下憑白折損,再次下射箭,如此遠的距離,兩人想要殺過來必須得付出番代價。
“住手。”
正當此時,一道虛弱嘶啞的聲音響起。
魏廷身形一顫,慌忙回頭,卻見趙泰和渾身是血的魏閹站在一塊兒。
“義父,他們.........”
“我說住手。”魏閹被趙泰攙著,在暴雨中像是根隨風飄蕩的浮萍,搖搖欲墜,幾欲跌倒。他掃視了眼滿地的屍體,淡淡道:“讓他們上來。”
魏廷張了張嘴,還欲勸解,被魏閹瞪了眼便老實下去,憤憤的低垂下頭。
沈煉、盧劍星相視一眼,收了刀,並肩上樓。
趙泰把魏閹推進屋中,隨沈煉二人一同進去。
“諸位請坐吧。”魏忠賢儼然一副主人家的姿態,悠哉悠哉的拉開木凳坐下。
“一川,怎麼回事?”盧劍星走到趙泰身邊,低聲問道。
“盧總旗,靳總旗想要那四十箱珠寶,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魏忠賢幹澀發啞的嗓音如同夜梟般響起,“你們死到臨頭了,皇上不會放過你們的。”
盧劍星聞言麵色微變,沈煉則是如釋重負的笑了笑。
“此事就不勞魏公公費心了。”盧劍星低眉輕聲道。
趙泰眼皮劇烈抽動,都到這時候了魏閹竟然還想要挑撥離間他們,著實是可惡。方才最後一刀,可是魏閹自己喊停,願意說出寶藏下落的。
看來,他皮又癢了。
趙泰抽出飛燕直指魏閹,冷聲道:“別廢話,四十箱珠寶我們三兄弟拿到手,許你一條生路。”
“靳總旗稍安勿躁,如今我性命拿捏在你們手上,還怕我跑了嗎?隻是我現在血流不止,得讓人盡快給我包紮傷口,另外,我有些乏了,想要睡會兒。”
說完,魏閹直接趴在桌上打著盹,片刻間便響起如雷般的鼾聲。
“裝模作樣,非要我在你身上再捅個窟窿嗎?”趙泰目光一寒,說著便要上前。
盧劍星、沈煉幾乎同時上前一步把他擋了下來。
“一川,四十箱珠寶交上去可是天大的功勞,多等片刻也不礙事。”
“是啊,有我們在他玩不出什麼花樣。”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勸解讓趙泰無可奈何,隻能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