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爺子的心思旁人看不出來，作為他的女兒，楊梅還能不明白？
但是楊梅是很不想讓楊老爺再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先前她從秦玉芝那裏拿了十兩銀子，可是隻給了老爺子五兩，另五兩是讓她昧了去的。
這話是真的不能說了，再說下去就要露餡了！
於是就拉著楊雪晴出了屋，還低聲說道：“天也不早了，收孝的是不能耽擱，這賬要算就你們算，我和雪晴去收孝！”
收孝的前部分先前說過了，如今是最後一步，就是要把先前那些朋友好友褪下來的孝衣孝帽白腰帶之類的都拿到墳地燒掉。
通常收孝會找家裏的男丁去，這大晚上的去墳地，女子往往都會有些膽怯的。
說心裏話，楊梅也是有些害怕的，畢竟現在天已經黑了。
正好大家也都不想大晚上的去墳地呢，有人搶著要去，自然沒人反對的，大家也就任由著楊梅領著楊雪晴出了門。
楊梅點了燈籠照亮，楊雪晴抱著那堆孝衣，兩人肩並肩的往後山走去。
夜風有些涼，吹的人背後冷颼颼的，楊梅縮了縮脖子，問楊雪晴：“雪晴，你害怕不害怕？”
“害怕。”楊雪晴回道。
其實不害怕，她是故意這麼說的。
在現代時多少次夜間極限訓練？在醫院裏，多少次麵對生死？她早就習慣了，習慣了一個人走夜路，習慣了死人。
隻是楊梅明明很害怕，卻還是覽下了收孝的事，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所以她說她也害怕，倒要看看楊梅會怎麼辦。
果然的，楊梅一聽她也害怕，自己就更加害怕了。原本拉著她，一來是不想讓她聽到關於賬目的事，二來也是為了給自己壯壯膽。
可是楊雪晴也害怕，這會兒楊梅就有些後悔拉著她上山了。
燈籠散發這幽幽陰暗光芒，隻照亮了腳下的方寸土地，楊梅挽著楊雪晴的胳膊，邊走邊四處回望。
楊雪晴似乎聽到了砰砰砰的心跳聲，不禁有些想笑，便說道：“大姑，你說為什麼這穿過的孝衣還得來墳地燒了啊？是怕家裏放著孝衣容易招來鬼魂嗎？”
“我也不知道，快別說了吧！”楊梅渾身打了個哆嗦，也不知道是被夜風吹的還是怕的。
她越是害怕，楊雪晴就越是想說，想了小片刻，她才想起在現代時聽人家講起的一個鬼故事，於是就給楊梅講了起來。
“姑姑，我有些害怕啊，我怎麼覺得這背後涼涼的？”
“我也是啊！”
“姑姑，你說這世界上會不會真的有鬼？”
“不是不讓你說了嗎？”這丫頭是故意的嗎？難道不懂夜晚不說鬼？
楊雪晴暗暗做了個鬼臉，還是想說，“姑姑，天好黑，我什麼也看不到。”
燈籠的光在夜風中忽明忽暗的閃著，空氣中帶著很濃的泥土腥味，這天，估計要下雨了。
楊梅把燈籠抬高了一些，這樣好讓光照的稍微遠一些，可依舊是很暗。
“姑姑，我怎麼感覺有人在跟著我們呢？”這是人的一種正常心裏，特別是走夜路時，很多人都會有這種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