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那一場狂風暴雨,若是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沒有天大的急事,是絕對不願意出門的。
尤其還是在午夜之後,那種漆黑冰冷刺骨的感覺絕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就連我這個受過特別訓練的特工精英也覺得渾身不舒服,更別說普通人了。
所以當我披著雨衣,頂著瓢潑大雨,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黃浦江邊一處碼頭附近時,果然不出我所料,四周空無一人,除了急促的雨點聲,就是呼嘯而過的風聲,以及偶爾出現的刺耳沉悶的雷聲。
可是,天生直覺敏銳的我,還是從這看似平靜的碼頭嗅出了一絲危機。
“已經查看過三個碼頭了,想必應該就是這個碼頭了吧?”
當我感覺到全身莫名其妙地緊繃起來時,輕輕嘟囔了一句。
每當我突然間麵臨危險時,我的全身都會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這是一種提前發現危機的本能。
也正是這種難以解釋清楚的本能,在我成為高危行業的特工人員這些年裏,已經幫我安然化解了多次危機。
盡管那些危機在爆發前所表現出來的現象很普通,隱藏頗深,但還是被我提前感知到了。
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很信任和依賴這種本能和直覺,從來沒有懷疑過。
而我之所以在如此氣候惡劣的深夜獨自一人逛碼頭,不顧全身幾乎濕透的感覺查看了三個碼頭,又來到這第四個碼頭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為了救一個人。
確切地說,我都不知道自己即將救的人真實身份到底是誰,隻知道她是個女子,但我還是義無反顧地來了。
甚至是我明知今天貿然前來救她的舉動不但很危險,還有可能會讓我在日本人麵前暴露自己是軍統特工的身份,但我還是毫不猶豫地趕來了。
因為我這次趕來打算救的人正是民間百姓愛戴和敬重的九尾狐女俠。
我是無意中從軍統情報科聽到一個消息,說是日本人在江邊某個碼頭設了埋伏,打算以此引誘極具正義感的九尾狐女俠現身,然後除掉她。
雖然軍統情報科通過特殊渠道提前得到了這個消息,卻在請示重慶後,被上級下令封鎖消息,並且強調不得出手營救。
究其原因,是因為軍統有幾次暗殺抗日愛國將領,以及有影響力的反日愛國人士的任務都被九尾狐女俠破壞了,而軍統暗殺這些民族英雄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們都和**私下來往密切。
而國民黨從來就沒有真心打算和**聯手抗日,一直將**視為將來一統天下的絆腳石,所以表麵上裝出一副願意國共合作抗日的樣子,暗地裏從來沒有停止針對**的暗殺行動。
九尾狐女俠的行為自然是激怒了軍統高層,從此被視為親共份子,所以盡管知道她即將落入日本人圈套麵臨死亡,也不願意出手相救。
由於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已經來不及向**地下黨我的上線彙報這個緊急情況,以及通過上線請示組織是否營救九尾狐女俠。
再加上軍統封鎖了這個消息,所以盡管我偶然聽說了,也無法詳細打聽具體情報內容,因此並不知道日本人具體是在哪個碼頭設下圈套。
所以我隻能是孤身一人去營救九尾狐女俠,去之前我查看地圖後,選出四個最有可能設置圈套的碼頭,然後就出發了,打算挨個去實地考察。
隻可惜,在花費兩個多小時,查看了前三個碼頭後,我一無所獲。
我雖然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隻好再次一鼓作氣趕去了第四個碼頭。
就在午夜十二點剛過的時候,我終於來到第四個碼頭,剛進入碼頭區域,我的汗毛就不由自主地立了起來,全身緊繃繃的很難受,讓我頓時確認,日本人設置的圈套就是這個碼頭無疑。
好在此時此刻烏雲密布,狂風暴雨,月色極其微弱,雖然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卻也是能見度很低,所以我知道即使前麵碼頭有埋伏的日本人,暫時還不至於這麼快發現我的身影。
於是,我本能地蹲下來,貓著腰來到一棵樹背後,拿出一個小巧的軍用望遠鏡仔細查看起來。
大約三分鍾後,我得出的結論是,前麵的碼頭像之前查看的三個碼頭一樣,並沒有任何敵人預先埋伏,所有的一切看上去很正常。
唯一的區別在於前三個碼頭沒有讓我出現緊繃繃的感覺,所以我相信這個碼頭一定有問題,隻是到底哪裏不對勁,一時半會我還想不到。
“噗!”
就在我打算悄悄摸索到碼頭江邊,近距離查看一下水裏有沒有什麼異樣時,突然間聽到一聲後腦勺的雨衣被戳破的聲音,隨後感覺後腦勺多了一個冰涼尖銳的東西,還有些刺痛,有點像是一把極其鋒利的刀尖,正頂在我的頸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