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的臉在燈光映照下一片悵然,一種傷痛,一種思念,從她的心底湧出。
曾經,她以為自己的人生也是又酸又甜,可是自兩年前開始,她就隻剩下苦了。
藥味的苦,心中的苦,思念的苦,各種各樣的苦澀,隻因為她的世界,少了那個人。
“不是這樣的。”耳邊忽的響起一道堅定的聲音,愕然回頭,卻見楚月目光灼灼,正一臉清明地看著她。
寧妃的神情有著片刻的恍惚,燈光映著她柔美的輪廓,那一瞬間,她居然有一種顛倒性別的錯覺。
“苦中有甜,苦中作樂,人生正因為有苦,才能讓人體會到甜的滋味,才能讓人珍惜那些美好的事物,抓住那些美好的瞬間。若是沒了苦,隻有甜,那就不叫人生了,或者說,這個人生是殘缺的。”
楚月的聲音輕輕悠悠,卻是無比的堅定,她的語氣平平淡淡,卻是就這麼一字一句撞進了寧妃的心裏。
她怔怔然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前淺笑盈盈,目光卓然的人,心中的某個角落,好似“突”的動了一下。
看著靜默不語的寧妃,楚月這才發現自己說了太多,連忙微微垂首,略顯歉意地道:“娘娘,奴才多嘴了。”
見著她低頭,寧妃覺得胸口一悶,隨即轉身又重新坐在了台階之上。
楚月一時間不知道該留還是該走,卻聽得她悠然道:“你過來,陪本宮坐會兒。”
看著她的背影片刻,楚月動了動腳,而後在離她稍遠的地方坐下。
側頭看了看,寧妃眉頭輕皺,略顯不滿,“坐那麼遠做什麼?剛剛說的時候不是很大膽嗎,這會兒又膽小了?”
楚月額頭滑下三條黑線,這寧妃難道不知道何為男女授受不清嗎?
若是被人看到她一個小太監跟皇帝的妃子並肩坐在一起,掉腦袋的人,可是她。
意思意思地挪了一點,寧妃見著她籌措的樣子,居然勾唇一笑,而後身子一動,主動朝著楚月靠來。
楚月一驚,本能地想挪開一點,寧妃卻是冷聲喝道:“不許動!”
應聲不動,可楚月卻渾身不自在,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十寸,她甚至都能聞到來自寧妃身上的淡淡馨香。
雖說兩人都是女兒之身,可是楚月怎麼都覺得很是別扭。
反觀一邊的寧妃,卻是相當滿意兩人之間的距離,看著楚月咋紅咋白的臉色,倍感有趣,忽的出聲道:“你怕我嗎?”
怕,當然怕!
楚月腹誹著,她不怕她打她,也不怕她殺她,就怕她一時興起,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比如說現在……
心中這麼想著,楚月麵上卻是假裝惶恐地道:“奴才不敢!”
明明是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回頭,寧妃卻是咯咯一笑:“不敢就是怕咯?既然這麼怕,為何敢那麼大聲地批判我,在我揮鞭子的時候反抗我,甚至還把我打暈呢?”
“娘娘,奴才……”楚月猛地抬頭,目光愕然,過度的震驚卻讓她忽視了寧妃嘴角的笑,還有那聲驟然消失的“本宮”。
“別緊張,我沒有怪你。”寧妃按住了欲要起身的楚月,按著她的肩膀,美眸卻是稍稍沉了沉,“若不是你不顧一切找來皇上,我也就不能跟你在這說話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寧妃的目光清澈真摯,楚月看出了她確實沒有怪她的意思,不由得也放開了心,見寧妃不再稱本宮,她也就不再稱自己奴才。
看了看她帽簷下的疤痕,還有手掌上纏著的繃帶,寧妃的眼神微微閃爍,“我拿香爐砸你,還要拿鞭子抽你,甚至要殺了你,你為什麼還要救我?”
甚至在她無法喝藥的時候,還以那種方式給她喂藥,要知道若是被他人知道了,就算是她,也無法保住她的小命的。
隻是最後那句話,寧妃沒有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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