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長老來得正好,可否出手,破掉這個麻煩的血陣?”趙強微笑著說,心下卻有些驚異,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兩位長老竟然如此狼狽。
“薑書涯那個小鬼呢?”
“到裏麵去了。”
“重傷的人都看不住,真是一群廢物。”
一聲不合場的冷諷,令所有人同時色變,轉頭一看,卻是本願寺顯悟那個禿驢,他的樣子也非常狼狽,一身夜行衣破去大半,露出精壯不遜於年輕人的肌肉,隻是上麵燎烤的痕跡和水漬怎麼也沒辦法消除。
“老禿驢,你還想打?”白老臉色一沉。
“那個小鬼搶走了我需要的東西。”本願寺顯悟冷眼望來,“那是八十年前,裏高野大德遺留在華夏的物品,輾轉流落在陽城,我奉命取回。”
“嘿,華夏之物,哪歸你扶桑所有?”黑老出言相諷。
“怎麼?”
本願寺顯悟年紀雖大,脾氣卻不小,立時便要翻臉,刀刃出鞘,露出冷月似的寒芒。
“大僧正請息怒,先解決首要問題,別的事容後再說,有什麼物件,各拚本領能者得之。”
打圓場的是趙強,出奇的是,本願寺顯悟冷哼一聲,居然收刀入鞘。
齊兆明心下暗生警惕。
特勤組的人站位謹慎,在暗語的傳遞下,逐漸向外圍收縮靠攏。
“陣法不錯,實力不濟。”
本願寺顯悟心下急切,追蹤著牆內的密道至此,一路上和黑白棋老交手,眼瞅著黑匣之物越離越遠,若是曝光於華夏修道界的目光下,就靠他們這點人絕對無法離開國境,遠的不談,眼前的黑白棋老就不是易於之輩。
化作黑霧的鬼侍飄然而出,悄無聲息地融入三光血盾陣。
“不好!這是什麼鬼東西?”
伊芙琳發現鬼侍的異狀,巨大的斷罪鐮橫斬而來,她避之不及下,手中長槍架起來,然而鐮刀刀刃與鋼鐵接觸的一瞬虛化,徑直穿透槍身掠過腰身。一股巨力從她的背心傳來,把她整個人遠遠地拖開。
斷罪鐮僅僅是擦過一點邊,伊芙琳也感到兩腿的麻痹感,仿佛被截取了一段身體。
攻擊!
剩下的人當然不會坐視,但是無論是子彈還是血族的魔法,統統穿透鬼侍的身體。
她轉頭一看,竟是巴努克。
“非常危險,扶桑的鬼道,和平常路子不同。不單是物理攻擊,也不僅是咒術攻擊,普通的防禦是擋不住的。”
“那怎麼辦?”伊芙琳驚魂未定。
“靠血。”
鬼侍一擊不中虛浮飄來,斷罪鐮帶著一陣黑霧,所過之處吞噬著光和一切。
瞅準鬼侍的方向,巴努克咬咬牙,忽地拔出雪莉腰畔的軍用匕首,自左上而下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刀,鮮血從胸口激射而出,澆在鬼侍的虛體上。
刺啦一陣青煙飄起,猝不及防的熱血潑上,鬼侍的身形扭曲,人耳無法觸及的高頻音波嘶叫起來,那是鬼侍受到傷害的慘呼。
饒是巴努克身寬體胖,連續大量失血之後,臉色也是一陣慘白。形貌更是淒慘已極,襯衣全是掬不住的血,順著褲管淌下岩石,淤腫的眼睛和幾欲斷裂的四肢極大地影響了他的行動力。
“幹得挺不錯,可惜隻是頭血族。”
不知什麼時候,黑白棋老已經進入盾陣,兩張黑白分明的臉擺在麵前,上麵一條條緊密的皺紋,在陰藍的光芒中深沉而可怕。
“陣反!”
伊芙琳驚駭之下大聲下令。
下一刻,血盾的邊緣清晰如刃,凝虛成實的殺器帶著蕭肅的殺意,隨著伊芙琳的嗬斥聲,像瓷器一般破裂成片,然後無數的血刃如雨點般衝向黑白棋老。
“破陣相殺,有些門道。”
霜白的寒氣騰起,滴水的岩壁幾乎是在瞬間冰結,變成一根根冰棱,而血盾化成的利刃,全部在冰晶之中徐徐消散。伊芙琳和雪莉仍保持著驚叫的姿勢,守護團的戰士動作慢如蝸牛,僵硬的脖頸一分一分地轉動,隻有眼角的餘光能夠跟上黑白棋老的身影。
直到盾陣破滅的前一瞬,對於巴努克來說,整個世界都是絕對的寂靜,然後紛雜的破裂和細碎的爆炸擠在一起,同一時間灌進他的耳膜,巨大而雜亂的聲響轟然爆響,兩道血線緩緩從他的耳廓淌出。
這僅僅是破陣的餘威罷了!
一陣眩暈湧上頭,巴努克重重地栽倒在地,片刻之後才恢複意識。睜眼一看,伊芙琳等人全都重傷在地,一條條符文鏈捆縛在身上,那是禁錮血族力量的專有道具,特勤組的人似乎十分精通此道,準備的工具也是十分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