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靈間外。
“飛仙就在裏麵?”陳宇眼角斜了一下。
“裏麵是我的妹妹,孫雪兒。”薑書涯重申。
陳宇不置可否。
他很難理解兩個稱呼的區別。
對他來說,靈運和感情,根本不在一個次元。情緒因素,不可量化的東西,影響正常思維,在他的評價中,完全是負麵因素。
所以他在家族裏,總是一個人。
從玻璃器皿中透視世界的第一眼,陳宇就隻感到了冰冷的溶液,還有金屬光芒的儀器閃光,彙聚到眼中的是碧綠無情的數據。
沒有母親溫暖的懷抱,隻有冰冷看怪物的眼神。
感情?
這種東西已經被陳宇自動刪除。
陳家需要的是強者,還有天才,而不是溫情脈脈。
但是薑書涯的目中的堅定,打消了陳宇脫口而出的“也是誘餌”四個字,他靜靜地看了看駐靈間,選擇了站在門外不進去。
腦子有點亂,需要清醒一下。陳宇覺得有些心亂。
走進房間。
還是一排的奇怪重症患者,薑書涯注意到,那具滿身荊棘的老者,已經從床榻上移走,換了一名泥漿怪人,雪白的床單上全是汙泥。
就算不知道融屍咒的名字,薑書涯也知道其可怕。
而雪兒仍是站在最裏,她的身邊坐著一名獨眼老人。穿著一襲月白色唐裝,銀色的發際一絲不苟。
“古月大師!”
薑書涯差點叫起來,不過他隨後就發現,古月的臉色灰敗,有如槁木,而他的眼中無神,隻是呆滯地看著前方。
這不是正常人的眼睛。
雪兒幾縷額發徹底變成銀絲,看到薑書涯之後,她隻是淡淡地說:“哥,你看,師傅可以行動了。”
行動?
薑書涯心頭一緊。
古月已經被煉製成傀儡,施術者也已經死亡,若沒有龐大的靈氣重塑,不可能恢複以前的樣子。
難道雪兒失心瘋?
但隨著雪兒的話音一落,古月竟然真的轉過頭,空洞無神的眼睛對著他,像一個木偶一般抬起手,揮動了一下跌下。
“怎麼會這樣?”
薑書涯完全不能理解。
雪兒的態度更是冷若冰霜:“師傅能救回來。”
看著她癡癡的樣子,薑書涯隻好順著話頭,說:“我也相信。”但心下卻已經湧起波瀾,完全搞不懂怎麼回事。
如果黑魂傀儡還可以操控,雪兒豈不是很危險?
薑書涯一把把雪兒拉開,小心地戒備,防禦古月可能的突起發難。
雪兒握住薑書涯的手,緩緩地把他的手放下,說:“哥,不用擔心,師傅不會傷害我。”
古月竟然真的順從地點了點頭!
沒有感知到任何的氣息,也沒有發現陌生的力量,但古月從客觀上來說,已經是一個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怎麼會有這種人性化的反應?
薑書涯根本不敢相信。
“小道友,借一步說話。”祝元忠眼中閃過哀傷。
三人退到門外。
駐靈間再次成為雪兒一個人的國度。
“前輩,怎麼回事?”薑書涯焦急地問。
祝元忠蹲下,掏出一把旱煙杆,拿打火石吧嗒一下,悶頭抽起煙。
“小子,事情麻煩咧。”
薑書涯愕然:“怎麼了?”
祝元忠說:“那個老頭是黑魂傀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