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
燃燒的一堆柴火。
洞外飄著雪。
放眼所見,明月高掛,雪花紛揚。山與水融為一色,黑白的墨跡疏影橫斜,天地作一幅畫卷。如果是和一個清純可人的妹子,困在這樣一個溫暖如春的山洞,那該是何等美麗的一次體驗?
可惜,這樣的旖想,對上豺狼那張臉,完全化作灰飛。
“所以,你得到了大哥珍貴的印記,是為了殺掉他?”豺狼聽完,哈哈一笑。
薑書涯和盤托出。
不是他願意講實話,而是豺狼露出了一模一樣的狼紋--印刻在他的前胸。
薑書涯聳聳肩:“這沒什麼好笑的吧?”
豺狼拿起腰間的水囊,灌了一口,說:“因為你是第二個,帶著血狼紋,卻想要殺他的人。”
薑書涯愕然:“第一個是誰?”
豺狼指了指自己。
“你為什麼要殺他?”薑書涯奇怪。
如果不是因為利益衝突,薛曉琦和古月、雪兒幾個他最看重的人,需要血狼手中的靈運,若說薑書涯本身對他的感官,已經從殘暴的殺人狂,轉向了一點點敬佩和敬仰。不是每一個修士,都有勇氣做自己想做,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快意恩仇隨性灑脫。
豺狼淡淡地說:“他殺了我的姐姐,同時也是他的妻子。你說,我該不該時時刻刻想著殺他?”
薑書涯沉默。
豺狼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但這麼多年過去,我連一次機會都沒找到。現在我身受重傷,還中了毒蛇那個娘們的劇毒,想來我是命不久矣,唯一的念頭就是死前能夠實現心願。”
薑書涯望著他,問:“血狼在冰宮?”
豺狼點點頭:“後土神教的人已經集中力量,打開了潭底冰宮,大哥他行動前告訴過我,仙塚一事至關緊要。他相信曾經一位高人的預言,提前就做好了準備,搶先一步進入冰宮和後土神教的人周旋。”
“什麼預言?”
“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也不信命運這種狗屁。也就大哥他願意相信,哼,愚蠢。”豺狼嗤之以鼻。
薑書涯問:“那你還叫他大哥?”
豺狼猛烈地咳起來,稍停,他苦笑:“這麼多年習慣了,如果能殺他,也許會改一改稱呼。”
他腰間的衣衫就沒有幹過,不停滲出漿汁,奇怪的是,並不是傷口化膿的惡臭,反而有一點點甜香。顯然,毒蛇的毒素正在瘋狂侵蝕他的軀體,而木係的自愈能力,則不停地重塑著傷口。
“好厲害的恢複力。好可怕的劇毒。”薑書涯感慨。
豺狼說:“你體內的靈氣渾厚已極,真力充沛的程度,就算是我也遠遠不如。可是,你修行的功法,似乎相當的差勁,透出的氣息粗陋簡單,難道大哥沒給你幾套高階功法研修?”
薑書涯苦笑。
當下,把他作為噬靈體的原委講了一遍,包括他那堪稱愚蠢的修行天賦,高深的功法根本領悟不來。
“嘿,竟然還有你這樣的怪物。”
豺狼忽地一掌摁在薑書涯的額頭。
霎時,一套素木清心訣傳入心田,薑書涯一臉愕然。
不是因為功法太好,而是這套功法太渣,可以說是入門中的入門,哪怕是薑書涯的眼光來看,也能用淺顯易懂四個字來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