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紀滾筒一樣在地上滑動,身上長袍由灰色拖成白色。
一眾紅袍和尚競相鼓起掌來,“不錯不錯,真不愧為我們的護寺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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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回過頭來,對著其中的一個紅袍武僧,“師叔,你剛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紅袍武僧走過來撫著一如的背心,“放心,放心,你什麼時候見到過師叔不講信用了,但是你也不能鬆懈,接下來還要更加勤奮地練功,爭取我們禪息寺在武道大會上麵,擊敗眾多強者,成為天下第一,哈哈哈哈…”
接下來紅袍武僧的仰天大笑像是噎下了一個雞蛋,帶著喉嚨幹涸的呢喃,像是葦草裏麵張著嘴朝天嘶啞的野鴨,又像是夜空透出海麵鼓著聲響的海豚,帶著一陣差點吐出來的咕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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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紅袍武僧的視野之內,政紀雙手撐向地麵,整個身體慢慢的站立起來,讓所有人無一例外的表現出那種吞了一隻毛毛蟲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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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到,在一如手下挨上了這麼一記,還有人能夠站立起來,這個灰袍武僧還是曆來的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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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紀一年來因為艱苦鍛煉而頎長的身體展現在一如麵前,此刻他看到政紀的表情,就像是見到一鄖師兄,可能有把自己擊敗的能力,他知道自己拳頭上所蘊含的力量,幾乎能把十塊重疊的磚砸個通透,那是擊打在任何人身上都能骨碎筋折的力道,這個灰袍武僧,身體竟然會有這麼強的抗打擊能力!
剛才說話的紅袍武僧後退一步,將一如突現了出來,他轉頭看看達摩堂大門上麵的重鼓,然後再轉過頭來看著麵前的灰袍僧人,心裏麵隱隱約約爬上一種陰影,那是說不出來是什麼的陰影,就好像自己原本平靜的生活裏麵,突然出現了一群外星人搶劫地球,心裏麵還沒能接受這樣的事件發生,那種還在適應期的心理反應。
“什麼人大膽敲響闖陣鼓!”達摩堂大門展開,藏法邁步走了出來,身上的金袍袈裟在陽光下頗為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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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正要說話,達摩堂大門處,圍牆上,同時出現了多個身影,包括了護寺八法,還有聽聞聲音一起趕來的各類武僧。
“原來是你!?”藏法看清楚了被眾人圍在中間政紀,“歸義?…?”
政紀輕輕的笑了一下,彎腰特紳士的鞠了個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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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這小子…”旁邊一個紅袍武僧正準備上前反咬政紀,卻被藏法揮手打斷。
“歸義,你真的有把握?”藏法帶著絲毫不相信的神色,看著一臉輕鬆的政紀,實在不明白這個才進寺兩個多月的武僧,為什麼會在這裏眾多高手的環伺之下保持著輕鬆自若的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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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影出現在達摩堂正門口,帶著低沉的聲音,像是地獄裏麵升起的魔鬼,“歸義是你敲的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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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紀不用回過頭去看也知道,這個說話帶著怨毒音帶的,除了自己的魔鬼上司,除了那個一天到晚變著戲法整治自己的教官,除了那個因為一點想不通就禍及幾代人的本世紀最小氣名額獲得者的戒武之外,還會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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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和那個戒空一樣,都是懷帶著野心的狼,你們會在最關鍵的時刻,反咬那麼一口!”戒武朝前踏出一步,身體的氣勢陡然之間湧上頂峰,“你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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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紀看著達摩堂越圍越多的人群,心裏麵沒有絲毫的波動,“你不要那麼的自私,總是以自己的得失,來揣度別人的想法,不光是你有需要守護的東西。我也有,我也有需要去奪取的東西!”
這是政紀第一次這麼不客氣的和他說話,這個平時間裏廢話頗多偷奸耍滑的和尚,現在竟然會這麼一本正經帶著點斥責的口調對他正麵反駁,讓他一時間還沒有從平時的狀況反映過來。
“說什麼一大堆的道理…最後的結果還不是一樣!”戒武捏緊了拳頭,眼睛裏仿佛看到了幾年前自己敗在戒空手下一無所有的時候,“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私欲,甘願犧牲別人,包括最好的朋友!”
“不是私欲,而是夢想!”政紀簡單而快速的補充,他覺得現在和這個武僧說什麼話都是白費的,他已經被仇恨衝昏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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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辯!”戒武啐出一口口水,口痰閃電一樣的擊打在地麵上,裹動一大團灰塵。“如果強盜也能被說成是遊俠,那麼我們之間的事情,隻能用武力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