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在她的身側飛旋,而她,卻似乎忘去了生死一般,根本不管不顧,步伐依舊,沒有一絲的急切,就這樣在槍林彈雨之中漫無目的的走著。
她懷中孩童的手臂耷拉著,在母親的懷中。
政紀的眼神微微波動,街角皮卡車處,一名暴徒手持AK,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瞄準著街道中顯眼的婦女,扣下了扳機!
“砰!”一枚子彈,燃燒著空氣,朝著婦女的身上射去。
暴徒的臉上帶著肆虐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子彈擊中人體的模樣!
政紀的瞳孔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波紋狀,目光微動,子彈,在他視線內緩緩變慢,以肉眼可見的弧度微微拐了一個彎,斜斜的擦著婦女的一腳掠過。
“咦?”自以為必中的一槍打偏,暴徒愣了愣,顯然有些沒想到,不過這並不能妨礙他玩虐生靈的興趣。
殺心大開的他,索性換了一個彈匣,著重的朝著婦女一陣掃射,金黃色的彈殼跳躍了一地,結果卻讓他難以接受。
沒有一顆子彈擊中,所有的子彈,就好像安裝了自動躲避裝置一般,從婦女的身側擦身而過。
這一幕,終於引起了暴徒周圍同伴的注意,發出了一陣嘲諷一般的笑聲。
暴徒臉色很不好看,通紅,那是一種害臊與不甘憤怒的表情,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嘲弄,這個婦女,讓自己丟了人!
就是這樣的自尊受到了屈辱,讓暴徒失去了冷靜,一轉身,竟然從車內掏出了一枚柱狀物,肩扛火箭炮!
瞄準!射擊!
火箭彈帶著通紅的尾焰,朝著婦女疾馳而去!
喪心病狂的他,竟然決定要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婦女動用這樣的大殺器!
忽然,飛到一半的火箭彈,神乎其技一半的竟然在婦女身前一米不到的距離,倏然變了一個方向,竟然朝著天空如同有意識一般的轉了個彎,原路返回!
所有人都呆住了,沒有人能想到, 射出去的火箭彈,此刻成了跟蹤導彈,竟然還能轉彎?
而此刻,**武裝們,已經成為了火箭彈的目標,臉上的表情各異,有驚訝,有驚恐,也有詫異,但這些,都在下一秒的火焰中化為了灰燼!
“轟”的一聲,皮卡車被擊中,死傷,自然是一大片,附近的**武裝都失去了聲息。
而那名婦女,此刻也緩緩的踱步到了街道的另一側,走進了屋內,關上了門,留下了看到這一幕的人們麵麵相覷,
“安拉!”有人喊了一句,其他人也醒悟了過來,不約而同的喊著這一句話,在他們看來,這樣的幾乎不可能發生的巧合中,蘊藏著真主的旨意!也隻有真主,才能讓婦女免於死亡!
而他們,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影,從牆角的陰影之中緩緩的消失。
漫步,漫無目的的漫步,亦或者說是亦步亦趨的閑庭信步,政紀走在前往要去的地方。
這一路,他又見證了幾起激戰和殺戮,他沒有幹涉,也沒有出手,或許說他不知道該幫哪一邊,在這場內鬥之中,不過是自相殘殺罷了,沒有最後的勝者,他也不是誰手中的武器,無從定義哪一方是善,哪一方是惡。
他注定隻是這裏的一個瞬息過客,既然無法長留,也不必用無意義的殺戮來彰顯自己的正義。
如果非要說幫的話,他隻是踐行著自己的感官和想法,幫所想幫之人,救可救之人。
他看到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趴在父親的身上哭號,他看見一個斷了胳膊的女孩在廢墟中呻吟,他看到了一個婦女,被侵犯著,他也看到了一個男人在為了自己的妻女戰鬥著倒在血泊之中,也看到了有人乘著戰亂搶劫著,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可悲,那麼的觸目驚心。
在這一場罪惡的戰爭與狂歡中,無數的悲劇和無奈上演著。
政紀走到了一家破壁殘垣的商店內,低下身子,撿起一盒叫不出名字的煙盒,拆開,點上。
許久不抽煙的他,看到這一幕幕,忍不住破例。
香煙帶著淡淡的煙草氣息,將他鼻翼之間的血腥氣泥土氣衝散些許。
“華國人?”政紀轉身剛點燃香煙,一個略帶疑惑的聲音在他剛才沒注意的櫃台後響了起來。
政紀手頓了頓,轉過身,一名亞洲容貌的四十多歲的男子顫顫抖抖的從櫃台後站起身,眼中帶著驚慌和恐懼,四處打量一下沒有危險,期待的看著政紀。
政紀點點頭:“你也是華國人?”
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他鄉遇知音的歡喜之色,用力的點點頭,一把將政紀拉過來,蹲在櫃台下。
“我是陝西人,黃生,小心點,外邊現在**武裝在屠殺,”說完,神色怪異的看了眼政紀,顯然政紀剛才從容不迫的神態讓他有些疑惑。
“陝西人?巧了,我是山西人,你怎麼會在這裏?”政紀饒有興趣的問道,顯然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