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菁問唐辰有沒有親戚在兒童醫院上班,唐辰隻是含糊其辭地“嗯”了一聲,便順勢揭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凡是去醫院看病,第一件事便是找關係,有親戚找親戚,沒親戚找朋友,沒朋友找熟人,如果連個認識的熟人都沒有,那就找別人轉為介紹,總歸能找到個有關係的。如果什麼關係都沒有,那進了醫院便感覺跟進了屠宰場一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
這種如同被迫害妄想症一樣的心理,說起來很沒有道理,卻在人們的心裏普遍存在,這不能不說是一種無奈,一個悲哀。
唐辰說自己在兒童醫院有熟人,那純粹是為了安她們的心。要說人民醫院,他還真有熟人,比如他父母的主治醫生,還有那些幫忙看護的護士;說到兒童醫院,他就兩眼一抹黑,連門開在哪裏都不知道了。
當然,他敢這樣說自然有他的底氣在,大不了用台長的身份聯係醫院院長,或者找個中間人聯係院方,相信醫院會樂得賣他一個麵子,效果估計比有親戚在醫院上班還要好——親戚朋友還有“殺熟”的可能,電視台台長卻肯定能得到醫院認真對待。
且不說唐辰的那點心裏。
在何珍珍的人工導航下,唐辰順利地把車開進了兒童醫院,隻是由於兒童醫院離大學城比較遠,他們趕到那裏的時候已經快吃中飯了。
唐辰怕到了飯點後周圍的館子會爆滿,加上得知何珍珍的姐姐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沒有吃東西,便讓蘇芷菁和馬豔陪著何珍珍先上去,自己則自告奮勇跑去外麵訂外賣。
兒童醫院的住院大樓有九層,豆豆被安排在三樓最裏間。
蘇芷菁三人順著床位號找了過去,一推開門便看見裏麵安放了三張病床,三張病床上都有小孩躺著,並且有家屬在一旁陪護,其中最裏麵靠衛生間的那張床,床沿上坐著一位身著紅色毛衣的女子。
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女子抬起頭看向她們。
“姐。”
何珍珍徑直喊了一聲,然後快步向女子走去,一邊找一邊問道:“豆豆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要不要緊?醫生怎麼說?”
那名身著紅色毛衣的女子,也就是何珍珍的姐姐,叫何莉莉。何莉莉聽到妹妹既很關切又帶有幾分責備的問話,趕緊把右手食指豎在唇邊輕輕“籲”了一聲,同時指了指病床,示意她保持安靜。
何珍珍坐到姐姐身邊,輕輕地握住外甥的小手,同時低聲問道:“豆豆怎麼回事?還有姐夫怎麼沒在?”
何莉莉歎了口氣,輕聲道:“前幾天,豆豆突然特別沒精神,還老是打噴嚏,接著一直流鼻涕。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感冒了,就把他抱到了社區醫院,醫生看完後開了一些治感冒的藥,但是吃過藥之後豆豆沒有任何好轉,反倒越來越厲害……”
說著說著,何莉莉有些哽咽起來:“都怪我!都怪我!本來豆豆還不嚴重,可是我帶他去看過醫生後,他的症狀越來越厲害,之前隻是打噴嚏、流鼻涕,之後開始不停咳嗽,越咳越厲害,連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