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淩，你咋了？”
說話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一口濃重的湘江腔。因為挨著淩雲坐，所以首當其衝，被淩雲的叫聲從周公那裏拉了回來。看著淩雲臉色煞白，滿頭的大汗淋漓，不由得關切的問。
淩雲看了看眼前李科長那張胖乎乎的臉，又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疼，鑽心的疼。
難道剛才的一切隻是夢？可是這個夢為什麼那麼真切？
還是眼前的一切才是夢？
莊周在夢中自己變成了蝴蝶，醒來之後不明白到底是自己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變成了自己。
淩雲現在也有些不清楚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
“做噩夢了？”李科長看著淩雲奇怪的舉動嗬嗬笑了起來，“白天也會做噩夢？”
淩雲不置可否，先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最後又忽然問道：“光哥，今天是哪一天？”
“今天是哪一天？小淩，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看醫生？”
淩雲搖搖頭，有些顫抖的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20XX年11月21日，星期二，農曆九月二十日。
淩雲清楚的記得，這個世界的第一次異變是發生在這一年的12月22日，也就是一個月後。
還有一個月，到底哪一個是夢，一個月之後就知道了。
不過，無論如何，回去後淩雲都要請一個月假。他哪裏都不去，隻為陪著葉眉。
“沒事，你睡吧。”
看著淩雲已經恢複正常，李光科長搖了搖頭，又閉上了眼睛，很快，鼾聲響起。
夢和醒之間漸漸重疊，淩雲努力的理清自己的思路。
自己畢業於一所二流大學，畢業後就做著這份幾乎可以一眼看到退休的工作。曾經的年少輕狂早就被柴米油鹽的瑣碎生活磨平。為了生活，自己低頭，妥協，雖然心有不甘。
在一般人的眼中葉眉並不漂亮，甚至很多時候淩雲覺得葉眉頂多算是說得過去，和漂亮好像還有相當一段距離。
“我叫淩雲，我父親說，好男兒當有淩雲之誌，所以才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我叫葉眉，我爸想要一個男孩兒，結果生了我。我爸很失望，我的眉毛又有些粗，就像柳樹葉一樣，所以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這是淩雲和葉眉第一次認識時候的對話。那個時候，他們不過十六七歲年紀。
淩雲一直覺得葉眉有些傻乎乎的，不過那個時候兩個人都很年輕，淩雲覺得傻乎乎的葉眉也有些可愛，所以就隨便談了談。
隻不過淩雲沒有想到，學習成績很不錯的葉眉會為了自己，放棄了原本可以報考的一流大學而選擇了和自己同一個的二流院校。
“為什麼？”淩雲問。
“因為我喜歡你啊！”葉眉很直接的回答。
淩雲很無奈，抱著一種可有可無的心態接受了。
“葉眉，你在嗎？”淩雲撥通了葉眉的電話。
“有事兒？”
“沒事兒，就是，想你了。”
“你喝多了？”
“沒有，就是想你了。”
“你神經病吧！”葉眉果斷掛斷了電話。
葉眉很高興。
雖然言語之中充滿了嗔怪，但葉眉很高興，淩雲很清楚。
......
還是熱戀以後
簡短說聲再見
給我一點空間
我不再輕許諾言
不再爲誰而把自己改變
曆經生活試驗
愛情挫折難免
我依然期待明天
......
車子裏，老歌繼續在唱，淩雲已經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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