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啞,砂礫摩擦樹幹後發出的聲音一般,聽著的時候會下意識跟著他喉嚨發幹,一陣不舒服。

黑暗中的第三人依舊沒有出聲,周圍除了池牧遙狂亂的心跳聲,便隻有藥翁老者自己一個人的話聲了:&ldqu;一個人被關在洞穴實在太過煩悶,我幹脆抓來了一個合歡宗的弟子陪你,讓你在洞穴裏也能享受齊之樂。&rdqu;

藥翁老師著,還在檢查關押那人的鎖鏈禁製,接著道:&ldqu;這名合歡宗弟子資愚笨,已是殘年暮景依舊隻有煉氣初期修為。你想想看,他不過風中之燭,眼前又有你這樣的絕佳爐鼎在,你的手腳還被鎖鏈禁錮著無法行動,修為也被壓製。待我離開,洞穴中又沒有其他人打擾,他會做什麼?&rdqu;

第三人終於有了反應,突兀地睜開雙眸看向黑暗中,隻有藥翁老者能看出他的模樣,引得藥翁老者笑得更加猖狂。

那第三人的手腳都被鎖鏈禁錮著,修為也被鎖拷所鎮壓,連體內的靈力都無法調轉。

這樣的情況下,他除了早已辟穀無需進食,且身體因為煉體比一般人結實外,其他都與凡人無異,他此刻手無縛雞之力都不足為過。

如果這時合歡宗的弟子真的過來用他做爐鼎,他甚至無法掙紮,隻能任由宰割。

似乎注意到了他那震驚的樣子,藥翁老者得到了滿足,笑容中還透著些許狠戾,有種大仇已報的快感。

藥翁老者很快又給了他最後一擊:&ldqu;哦,忘了告訴你,我抓來的並非合歡宗女弟子,而是他們一直養於宗門內的廢物男弟子。被一名合歡宗的男弟子做爐鼎,這滋味……嘖嘖嘖。&rdqu;

這一次,他終於有了反應,開口道:&ldqu;你何不直接殺了我,何必這般周折?&rdqu;

聲音很低,很沉,帶著徹骨的寒意。

池牧遙原本隻是旁觀者,卻因為這森冷聲音心下跟著一顫。

他汲汲皇皇地四下摸索,想要逃離,卻被藥翁老者的靈力震懾住,再無動彈的餘地。

&ldqu;我不能殺你,殺了你卿澤宗的宗主會發瘋滅了我滿門,你們父子二人都是瘋子!&rdqu;藥翁老者突然換了語氣,似乎很委屈,陰陽怪氣的。

他又繞著石床走了一圈,補充道:&ldqu;我也給你留了餘地,我的禁製陣法隻需要擁有築基期修為便可輕易破解。待他用你修煉到了築基期,他能離開,你也能得救。隻是不知道你們二人要廝磨幾年,這個廢物才能修煉到築基助你順利出去。&rdqu;

&ldqu;助我出去?&rdqu;被禁錮的人冷笑一聲,&ldqu;待我出去,便是你派滅門之時,不止是你的孫子,你的徒子徒孫都得死!&rdqu;

藥翁老者聽完不屑地笑了:&ldqu;駒齒未落,卻狂妄至極。&rdqu;

在藥翁老者眼裏,他不過十八歲,就算資不錯,在他麵前也沒有一戰之力。

築基期巔峰挑戰元嬰期尊?

癡心妄想!

那人卻道:&ldqu;你且看吧。&rdqu;

不輕不重的語氣,卻聽得池牧遙心驚膽戰。

他知道,這個人做到了!且做得極為瘋狂。

藥翁老者發狠似的罵:&ldqu;你莫要太過張狂!&rdqu;

&ldqu;我張狂慣了,你那孫兒不也張狂?隻可惜被我斷了手足時鬼哭狼嚎的,還嚇尿了褲子,模樣有趣得緊。你可以試試看,你殺了我我會不會膽怯?&rdqu;

&ldqu;你若是想尋死,理由別找到我頭上來!&rdqu;

藥翁老者強忍著怒氣甩袖離去,怕是也擔心再聊下去自己會急火攻心,真的殺了這子,到時候卿澤宗宗主絕對會發了瘋地來追殺他的徒子徒孫。

他懼怕卿澤宗宗主,不敢傷及這子分毫,卻也不肯善罷甘休,搜腸刮肚幾日才想出了這樣的法子來折磨這子。

誰不知道卿澤宗少宗主心高氣傲,暴戾恣睢?

如果他淪落成合歡宗男弟子的爐鼎,這等醜事若是傳出去夠折辱他一輩子的。

本就是隨時都有可能發狂的性子,再加上這種心靈折磨,就算不讓他產生心魔,修煉時走火入魔,也能加重他的狂性,讓他發狂的周期變短。

到時候,就算是卿澤宗的宗主都壓製不住他體內的虺龍焰!

*

池牧遙聽完二人的對話,越發確定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他甚至知道躺在石床上被禁錮之人的名字,他叫奚淮,《桃顏罪》中最大的反派。

而他應該是一個炮灰。

其實進入合歡宗那日起,他便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合歡宗唯一的男弟子。

這條信息實在是太突出了,全書裏隻有一個人符合。

這段劇情本來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