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間,無數淡金色流雲從四麵八方朝著扶桑寺的上空彙聚,漸漸地形成了一片金色的雲海。
最後一句經文從思空口中誦出,千萬束金色的佛光刺透雲層貫穿天地。
一時之間,整個西州都被金色的佛光籠罩。那些圍在扶桑寺的妖獸在佛光的照耀下瞬間融化,更多地妖獸開始發了瘋似的四下奔逃,拚命湧向佛光不能落下的陰影之中。
蒹葭背負著雙手,超前輕跨一步。身後的羽翼揮動,隻是一瞬間他便來到思空麵前。
一左一右兩個僧侶各自掌結法印,朝著蒹葭的胸口和麵門拍來,蒹葭伸出手指輕輕一撥,兩個人的手腕便瞬間折斷,隻見蒹葭順勢用指尖輕點,便將兩人打落雲端,直到撞毀了兩間寺廟才癱在煙塵繚繞的廢墟之間,再也不能動彈。
“大師好手段。”蒹葭直視著思空的眸子,帶著三分戲謔地說道。
思空不由分說飄來一掌,將天地間的佛光彙聚於掌心,蒹葭沒有選擇躲閃,而是握掌為拳迎上了思空全力以赴的一掌。
幽藍色的光從蒹葭的指縫間迸發而出,再拳與掌相撞之前,藍光與金光便先在空氣中想觸。
藍與金糾纏交融,衝天而起,將兩側的天空一半映成幽藍,一半染作金黃。
緊接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衝入每個人的耳蝸,蒹葭與思空同時倒飛出去。
蒹葭連忙展開雙翼,想穩住身形。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被擊退了數十丈的距離。
思空的情況比蒹葭更加狼狽,他臉色如雪一般慘白,嘴角還在不斷冒出殷紅的血泡,整個人更是如同斷了線的木偶一般不是控製的朝著浮屠塔的廢墟撞去。
轟得一聲,思空砸入一片殘垣斷壁之中,塵土飛揚,再無了生息。
蒹葭身形微晃,他輕輕擦拭了一下嘴角,飛回到一臉震驚的西州妖皇與相柳中間,輕聲說道:“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這裏的所有人都要殺掉嗎?”西州妖皇遲疑道。
“一個不留。”
西州妖皇眸子裏閃過一絲不忍,可九頭相柳已經長嘯著殺入了扶桑寺中,他猶豫片刻,便追隨著相柳背影而去。
蒹葭朝著五五的背上的石籠中看了一眼,便腳步輕點來到了扶桑寺內。
他來到了峽穀旁的菩提樹前,一棵孤零零的菩提樹,一個瘦小的盤坐的少年僧侶。
蒹葭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漏掉了半拍,他不由得攥緊了拳頭,走到菩提樹下。
少年僧侶睜開眼睛,有些迷茫的揉了揉眼睛。
“蒹葭掌門,是你嗎?”思念的語氣中透露出幾分驚訝與驚喜,而更多的卻是歉意。
“那棵桃樹呢?”蒹葭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對不起……”思念垂下頭,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青木道人……把它砍掉了……”
“那你在這裏做什麼?”蒹葭漫不經心地繼續問道。
“我在為木玉道友誦讀往生經文。”思念就像一個犯錯了孩子似的垂著頭,不願直視蒹葭的眼睛,“就算主持師兄罰我在此誦經十年,那我就在這裏為木玉道友誦十年的往生經……”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終究是我們錯了……”
蒹葭望著低垂著腦袋的思念,輕聲說了一句:“願十年之後,會有更好的人間。”
說罷,蒹葭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