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沐辭修答應下來,楚非衍才端起手中的酒杯仰頭飲下。
沐辭修拎起酒壺,將手中的杯盞再次斟滿,而後轉眸看向蘇姚:“這次賑災,昭華郡主也費了大心思,這第二杯酒便由我來敬郡主,多謝郡主顧念周全。”
之前楚非衍暗中引導災民聚集榮城,那架勢分明是想借助天災將榮城徹底的衝毀,可沒想到後來又改了主意,甚至雷厲風行的扣押了那批糧商,繳獲了大批的糧食解決了這次的危機。這驟然的轉變讓他不得不聯想到蘇姚身上,畢竟眼下能夠改變楚非衍決定的人,恐怕也就隻有她了。
蘇姚有些意外沐辭修的舉動,不過卻是落落大方的站起身來:“沐世子這聲謝意我可不敢當,這次賑災全然是相爺的功勞,我不過是從旁做一些雜事,敬酒便不必了。”
沐辭修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麵上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暗淡之色:“既然郡主有意推辭,那這杯酒不敬也罷。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誰能夠想到唏噓之間,這變化仿佛天翻地覆,這杯酒就當是我為郡主送行吧,此次郡主入京,今後恐怕就再也沒有來王府的機會了。”
蘇姚眉心微微動了動,他覺得沐辭修的態度有些奇怪,可仔細去分辨又覺得怎麼都看不透。
“怎麼,郡主連送行的機會都不給我了嗎?”
蘇姚壓下心中的一點疑慮,端起酒盞來一飲而盡,隨後什麼話也沒說,便徑直坐了下來。
接下來的宴會照常進行,沐辭修似乎真的隻是簡簡單單的想要為他們踐行,一直到宴會結束,都沒有再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離開榮王府上了馬車,蘇姚的眉心微微蹙了蹙。
楚非衍握緊她的手,語帶關切道:“姚兒,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讓無塵道長來幫你診診脈?”
蘇姚搖了搖頭:“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許是我多心了,相爺不必在意,走吧。”
看到蘇姚麵色如常,並未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楚非衍才漸漸的安下心來,叮囑名臣啟程。
到了碼頭,樓船已經準備好。
蘇姚剛剛上船,便聽到岸邊傳來一陣喧嘩聲,她轉頭去看,不由得愣在當場。
一隻碩大的金色彩蝶驟然飛舞上天空,緊接著一隻隻蝴蝶緊隨其後,宛若百鳥朝鳳一般,翩翩遷遷的騰空而起,將半邊天空染得一片絢麗多姿。
岸邊送行之人已經看呆了,望著眼前神奇的一幕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有蝴蝶飛舞著靠近樓船,蘇姚定睛細瞧,正是之前帶頭飛舞的金色蝴蝶。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讓蝴蝶停在纖細的指尖。
蝶翼顫動,仿佛有金色的光輝灑下,就在她看得癡迷的時候,忽然感覺指尖一痛,不由得輕呼一聲:“啊……”
蝴蝶驚動,驟然振翅飛走。
楚非衍連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指,轉頭對著名臣下令:“請無塵道長過來。”
“是。”
蘇姚看到指尖沁出的一點血珠,開口安慰異常緊張的楚非衍:“相爺不必擔憂,不礙事的。”
“還是小心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