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沒有回答莫輕雲這個問題。
因為這個問題，無解。
軍帳內對坐的二人，沉默下來。
直到現在，秦風依然是以旁觀者的姿態，看待飛龍軍和皇室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
這已經不是飛龍軍主帥站不站皇室的問題。
而是飛龍軍建軍近四百年，已經到了不得不消失的地步。
現在飛龍軍有很多將士，是從很多代以前，就在飛龍軍服役的。
祖輩的榮耀傳承下來，信念繼承下來，甚至戰甲武器也成為了傳承的一部分。
先輩之間建立的戰友情誼，也傳遞到了兒孫輩之間。
這些因素讓這批人對飛龍軍的眷戀和歸屬，已經遠遠強過對魔雲國的眷戀和歸屬。
而且這樣的人，在飛龍軍內占據了大半的數量。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一支忠於自己的程度超過忠於國家和皇室的軍隊，對皇室來說已經失去存在的價值。
飛龍軍的戰鬥力，是很強大。
但從國家角度來看，這已經變成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失控爆炸。
所以，飛龍軍必須消失。
差別隻在於，它會以什麼方式消失、什麼時候消失。
莫輕雲更看重飛龍軍內，將士之間體現出來的珍貴情誼，令人感動，令人難以放棄。
秦風卻從這些珍貴的情誼裏，看到了莫輕雲身為局內人，看不透的一麵。
但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說服莫輕雲，讓她放下這種執念。
或許讓她陪飛龍軍走到最後，也好。
反正以她的身份，以及和金鼎城金家的關係，肯定不會有事。
至於飛龍軍的其他人，各人自有各人的命，秦風就不操那心了。
“秦風，你真的，沒有辦法麼？”莫輕雲突然開口，雙眼通紅的看著秦風。
秦風微微搖頭，歎道：“即便我有，也不會說的。現在飛龍軍什麼也不做，才是最好的選擇。一旦做了什麼，被皇室抓到把柄，飛龍軍會更難過。”
“你就當……就當是為了我，告訴我好麼？”莫輕雲身子一傾，湊到秦風麵前，近在咫尺，四目相對。
“秦風，我知道你不想牽扯進來，你就當幫幫我，幫我這一次，好麼？”
秦風看著她那期盼的神情，終是被那楚楚動人的模樣打動，苦笑了笑。
想不到剛教了她沒幾天的美人計，就用在了自己身上。
偏偏自己還就吃那一套。
“那你是想他們活，還是想他們死？”他看著那雙望穿秋水的眼眸，眉間微凝。
“我得先確定，你是隻想繼續現在這種生活，還是真心希望他們能有一個好的歸宿？”
莫輕雲俏臉一僵。
秦風歎道：“和皇室對著幹，飛龍軍死路一條，這你清楚。”
“不管我怎麼想辦法，飛龍軍的編製都無法再保住。”
“即便你們不和皇室對著幹，皇室也不見得，就會放過飛龍軍裏的這些死硬派。”
“我可以幫你出謀劃策，但具體要不要用，是你們的事。”
“三十六計裏，有一計是‘金蟬脫殼’，在最糟糕的時候，能讓飛龍軍的將士們，平平安安的度過這次劫難。”
“但代價是，他們以後必須改頭換麵，不能再用原來的身份生活，甚至要遠走他鄉。”
“你，能接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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