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這群人裏隻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她不知道是該高興自己的命大,還是該痛哭哀痛同伴的慘裂死狀。生命猶如朝陽露珠,隻消在短短一瞬就轉逝即空,永遠也不知道下一刻消散的是這天地之間的哪一條生命。

風家主看著眼前兩人的哭訴之聲,內心的憤怒噴薄欲出“這葉秋雨簡直欺人太甚!她是什麼東西膽敢動我們風家的人!居然還是用來煉蠱行這等不義邪惡之事!煉蠱乃是雲天城的禁令,葉秋雨居然敢無視禁令膽而犯之!”

“不僅如此,風亦查到,連之前流傳於市井街巷的兒媳和風亦蕭陽三人之間的傳聞...也是葉秋雨散播出去的。她對我恨意太深,已經不擇手段也要置我於死地了,隻是這回她聰明了許多,比起以往的小聰明來說已經是有點手段了,雖然也不足為懼,但畢竟是因為我,連累了風家奴仆這麼多人...”葉嵐對此感到歉疚,葉秋雨她倒是不怕,早先就贏不過她,即使學習了煉蠱又怎樣,還是贏不了她。隻是連累了這麼多無辜奴仆的生命,心中總還是不好受的,那是風家的奴仆,她的奴仆。

“這也是葉秋雨散播的??!哼,她葉秋雨是翅膀硬了還是鐵了心要尋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貴族的權威,嫌自己活的太長了嗎!”風家主越來越氣

葉嵐開口安撫“父親莫氣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這眾多賓客趕緊遷出府去,務必不能讓他們察覺到異狀,把蕭陽的事情捅摟出去就不好了。”

“說的也對,那我趕緊去疏散賓客。”說完就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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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風家主出去,葉嵐暫時小小的鬆了一口氣,賓客問題解決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她這一身的功力和被封住的穴道,這一路過來再加上和風家主解釋的時間,應該已經快到半個時辰了,到時穴道一解,就能脫離這個地方,去後院看看風亦情況了,她心裏總是放心不下風亦,也擔心蕭陽的狀況。從前蕭陽是多麼好的一個人,由內而外的自信,臉上總是掛著溫潤的笑意,看見他,就像被太陽照耀一樣,一個如太陽一般耀眼,卻鋒芒內斂的男人。此刻,那個陽光自信的蕭陽,已經消失不見,站在她麵前的,隻有一個全身邪魅凜然,陰暗不散,入了魔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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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從前有一次,那是在一個陽光高照的日子,蕭陽約她去一片湖的湖心島練功比試,互相約好比試劍術,順帶比比手中的劍。那日豔陽高照,湖心島一顆參天花樹矗立在島心,直衝雲端,花樹上的藍楹花已經全部開放,花瓣隨風吹動而掉落下來,在樹下等待著的蕭陽看著眼前花雨飄落的景象,涼風微微,湖水清澈,花雨飄香,陽光溫暖,內心油然生出一種歲月靜好,安然若素的感覺。閉眼,感受這涼風的吹拂,掉落鼻尖的花香氣息,還有耳邊清澈湖水流動的聲音,還有小船向湖心島劃來的水聲。而蕭陽並沒有睜眼,而是繼續靜靜的享受著這短暫的安然時光,等到船上的人下了船,蕭陽才睜開眼睛,抱手看向來人,正是葉嵐。

“你遲到了。”

“才遲了半刻鍾,你找的這個地方船家繞了一圈才找到,有點偏僻。”葉嵐回答“不過這裏景色真的不錯,你確定要在這裏比試嗎?”

“偏僻點不是挺好嗎,難道你喜歡被人圍觀著比劍?我是沒這種愛好。”

“也對,太鬧了我不喜歡。”

蕭陽從漫天花雨中抬手一動,手中已經拿了一朵藍楹花,遞給葉嵐,“你遲到了,罰你帶上這朵藍楹花作為比試的評判,待會兒的比試你若是讓我拿到了這朵花,就算你輸,若是我沒拿到,就算我輸。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做一件事,怎麼樣,敢不敢比試?”

“有何不敢,要做什麼事?”拿過蕭陽遞給她的藍楹花,鬢在耳邊。

“我贏了,你就知道了。”說完就後退了一大截,手持寶劍,似乎在等待著葉嵐先行出手。“可惜了,你會輸。”葉嵐自信慢慢的說出這句話之後,也抽出今天為了比試特意攜帶的劍來,一招直擊蕭陽麵門,蕭陽側身躲避,調笑葉嵐道“這麼狠啊,直接朝著我麵門而來,不怕毀我的容?咱倆可是經曆了生死的交情啊,這樣好麼?”葉嵐反身又是一招劍式,回答道“比試場上分什麼生死兄弟,你現在可是在和我對打而不是一起打別人,現在就算是我的敵人,下手當然要狠。”其實葉嵐心裏也有點分寸,知道這一招對蕭陽來說躲得輕鬆,所以並沒有放半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