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隨舟有些疑惑地看向霍無咎,卻見霍無咎坦然地看著他。
江隨舟似是明白了霍無咎想幹什麼。
他道:“可是你……”
卻見霍無咎看著他,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你要趕我走?”
反倒讓江隨舟後頭的話不出口了。
江隨舟抿了抿嘴唇,就見霍無咎抬手,看向了孟潛山。
孟潛山立馬意會,這是霍將軍不讓他們在這兒礙事了。
孟潛山忙將曖昧的笑容憋回去,領著周遭伺候的宮人一並退了出去。
房中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江隨舟看向霍無咎,便見霍無咎將棋盤上的棋子往邊上一推,緊跟著,胳膊肘便支在了棋盤上,朝著江隨舟傾過身體。
“你這床榻寬敞得很。”霍無咎。“又不是睡不下。”
周遭沒了旁人,霍無咎便放肆得厲害,麵上的笑容也染上了幾分痞勁兒,一副江隨舟根本拿他沒辦法的土霸王樣兒。
但其實霍無咎忐忑得很,就是隻齜牙咧嘴的紙老虎。
他想留在江隨舟這兒,不惜像個無賴似的拉下臉。但即便他這會兒一副霸道樣子,但若江隨舟要往外趕他,他也根本沒辦法。
是故,他這會讓雖笑著,心裏卻忐忑得緊。
他知道江隨舟臉皮薄,惹急了怕是要惱,但孑然一身時也就罷了,懷裏抱過這麼一個人,獨自過一個人熬過去的夜便顯得特別難熬了。
霍無咎是個急性子,最忍不了這個。
他定定地看著江隨舟。
便見江隨舟沉默片刻,瞥了他一眼。
“替我把棋子收拾好。”他。“扒拉得到處都是,你來撿。”
——
霍無咎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雖是他半耍賴半強迫得來的,但怎麼也算他的努力所得,稱得上一句光明正大。
這種愉快的感覺,言語是難以表述的。他隻記得,自己當日攻下鄴城,將霍家軍的旗幟插上鄴城皇宮的門樓上時,也從沒有這麼高興過。
奪取下那種空洞的熱鬧,可比不得此時的踏實和滿足。
窗外夜色沉沉,殿中的燈滅得隻剩下幾盞,床帳放下後,便暗沉沉的一片。這種黑暗本該是最不招人喜歡的,但這會兒,卻全然是靜謐和寧靜。
霍無咎愜意得很。
卻在這時,啪地一聲輕響。
江隨舟一把拍在霍無咎毛手毛腳地摟上他腰的手上,警告道:“別亂動,我明日還有事要處理,又在用藥,經不起你鬧。”
霍無咎亂動的手立馬老實了。
“沒亂動。”他一本正經地。可一句話沒完,他卻又低聲笑了起來。
二人躺在一處,離得近,笑聲便沉沉地牽著江隨舟的耳朵感到了震顫。這種酥麻的感覺頗為奇妙,讓江隨舟的心跟著皮膚都在輕顫。
很難經受得住。
他忙道:“笑什麼,趕緊睡了。”
霍無咎將他摟得近了些。
“也沒什麼。”他。“我就在想,你這麼乖做什麼?方才分明能把我踹出去。”
江隨舟提醒道:“我現在也能把你踹出去。”
隨著霍無咎幾聲低沉的笑,江隨舟的雙腿便被他輕而易舉地壓製起來,再動不得分毫了。
“晚了。”霍無咎低聲笑道。
江隨舟隻覺這人幼稚得要死,看了他一眼,便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