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貴沉吟了一會,試探著問道:“小姐的意思是懷疑是薛勇把蛇放進了暢意居的?”
薛勇為人奸詐,若說此是他做的,那他是相信的,可是他做此事的動機為何,這卻是讓人心生疑惑。
“相信他隻是奉命行事,這事的背後必然有幕後指使之人……”平安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神色黯然的看著薛貴道:“我自問待人和善,從未與人有過爭執,不知道是何人要置我為死地?”
薛貴道:“小姐怎麼……怎麼不告訴……老爺或是夫人……”
“如今我在府中如何,想來你也是知道的……”平安自嘲的笑了一聲,紅著眼圈看向薛貴緩緩的道:“母親待我向來清冷,倘若我貿然而然的將此事告訴母親,必然會引起母親的厭惡,這般的打草驚蛇更會置我於險境。”
“那小姐希望我如何做?”薛貴看著平安問道。
平安猶豫了一會,又道:“我要你替我監視薛勇,將他每日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都告訴我。”
薛貴道:“這事容易,我做得到。”
“多謝……”平安從榻上站了起來,朝薛貴行了一禮。
薛貴嚇得急忙扶平安起來,“小姐,我不過是個奴才,小姐又何需向我行如此大禮呢?”他說到此處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小姐請放心,一有消息,我一定會想方設法通知小姐的,時候也不早了,我得先走了,還請小姐好好的保重自己。”
對於平安的境況,薛府上上下下的人豈能不知,不過礙於強勢的朱慧娘,誰也沒有能力去多管閑事,若非平安的雪中送碳,他也不會趟這趟渾水。
平安剛目送薛貴離開,便看到辛媽媽行色匆忙遠遠的走了過來。
“媽媽,可是出什麼事了?”辛媽媽行事向來穩重,從來不像今日般慌張,平安心下便料到出事了。
辛媽媽拉著平安進了屋,低聲說道:“方才在我聽看門子的小廝說,今兒個姚大人派人送了禮單來,說是看中了小姐,想娶小姐做姨太太……”
“媽媽可知道父親是何反應?”該來的始終是來了,可是卻來得比她預料的快,在平安還未做足準備的時候。
她突然憶起父親午膳時的異樣,眉宇間不見一絲喜悅,想來父親對這樁親事心中始終是有些顧慮的,不然也不會如此神情。
辛媽媽搖了搖頭,這事蹊蹺得很,她著實也猜不透。
平安沉吟了一會,“這事奶奶可知曉了,那她可是反應?”她歪著身子坐到了榻上,拿起一旁還未繡完的海棠香囊繼續繡了起來。
辛媽媽坐到了平安身邊,看著平安道:“老夫人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或許老爺不敢把次事告訴老夫人吧?”
她估計這事也隻有極少的人知道,在薛府中還是未傳開的。
“父親未必敢告訴奶奶,但奶奶也未必不知道此事……”平安繼續著手中的活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如常,可是微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她。
既然辛媽媽能夠從門子口中聽得此事,奶奶身邊的人也未必不能聽到,眼下最為關鍵的就是奶奶的態度,倘若奶奶憐惜她,或許她就能躲過一劫,如若不然,嫁入姚家做姨娘就成了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