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老太太如何追問,平安就是不肯正麵對答,隻是讓老太太試目以待。
朱慧娘倒是抱著一副看好戲的心態,隻用一百兩銀子重新整修琴姨娘的院子作佛堂,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這恐怕是平安耍耍嘴皮子罷了。”趙姨娘喝了一口茶,譏諷的看了平安一眼道:“我說平安呀,沒事就在屋裏繡繡花,抄抄佛經什麼的,瞧你這鬧的是哪一出?你要是把這事弄砸了,估摸著又得有人給你收拾爛攤子呀?這太太還懷著孩子呢?”
蘭姨娘冷笑了一聲,接著趙姨娘的話茬說道:“可不是嗎,這平安是沒當過家,也不知道材米油鹽貴呢?殊不知從破土的時候,銀子就如流水似的,嘩嘩的往外流了,區區一百兩,能頂得了幾天哪?”
平安沒辯解,倒是安靜的聽著。
“平日屁都不放一個,今兒倒數你們倆話多?你倆不說話,沒人把你倆當啞巴的!”老太太脾氣一上來,狠狠的啐了趙姨娘和蘭姨娘一口。
薛仁義聽出了老太太語氣中的不悅,瞪了趙、蘭姨娘各一眼,厲聲訓斥道:“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母親在這裏,哪有你們倆說話的份?”
蘭姨娘一臉委屈的看向薛仁義,卻被薛仁義給瞪了回來。
“是,老爺,下次不敢了。”趙姨娘向來會看臉色,見薛仁義沉下臉來,立刻服了軟。
薛仁義的臉色這才緩和過來,對老太太說道:“母親,平安雖然聰明能幹,但卻經驗不足,我看玉嬌近來也無事,不如就讓玉嬌也幫忙吧?”
老太太“嗯”了一聲,慢聲道:“這樣也好,省得她整天悶在屋裏。”
自從女婿趙良回去接九思後,玉嬌除了每日到福壽院陪老太太說說話之外,基本就悶在屋子裏。雖然薛玉嬌是一介女流之輩,但常跟著趙良外出行商,不管是膽識還是眼界都得到了增長。平安有薛玉嬌在旁協助,老太太倒是省心了。
平安倒沒多說什麼,欣然答應了。
薛仁義站了起來向老太太行了禮,恭敬的說道:“母親,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老太太知道自從接下禦定之事後,薛仁義就一直很忙,有時候原材料的事情連飯也沒好好吃一口,看得她也頗為心痛。
薛仁義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朱慧娘道:“慧娘,時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朱慧娘應了聲“好”,向老太太福了福身子後,緊著薛仁義的步子走了出去。
趙、蘭姨娘見朱慧娘走了,慌忙的站了起來,朝著老太太行了一禮,匆匆忙忙的追了出去,
老太太見屋裏沒其它人後,招手示意平安上前。
“奶奶可是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平安微笑上前,輕聲問道。
老太太遲疑了一下,“佛堂的事情,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她剛才就想問的,可平安畢竟是她手下的人,不能當著外人的麵下自己的麵子。所以她不得不問清楚,平安有沒有把握,究竟有幾層把握能辦好這件事情,不然就如同在朱慧娘麵前自摑了一巴掌。
平安笑了起來,試探著問道:“奶奶這是不相信我了?”
“不是不相信,而是你當著你父親和母親的麵許了話,如果要是做不倒,隻怕會遭你父親厭惡的……”其實老太太心裏盤算的根本就不是這事,而在意的是她自己的的麵子問題。
平安打了個嗬欠,刻意繞開了話題道:“奶奶,這幾****也沒好好休息,我想先去睡了……”話音還未落,她已經是嗬欠連連了。
“去吧,去吧。”老太太的話說得很隨意,似乎是心灰意冷了。
平安朝老太太福了福身子,走進了碧紗廚。
老太太朝曹媽媽使了個眼色,曹媽媽會意到後,也跟在平安的身後走了進去……
次日,薛府裏又傳出了誰誰看見了琴姨娘的鬼魂,差點嚇得尿了褲子。
就在人人都顯得惴惴不安的時候,老太太讓管事把薛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一起,將要把琴姨娘的院子修整成佛堂的事情告訴了大家。
眾人在聽說這件事情後,倒沒有一絲的喜色,更多的是擔心化身為厲鬼的琴姨娘會不會把佛堂的屋頂掀了。
平安見眾人在下麵交頭接耳,上前道:“不僅如此,還請了白馬寺的僧眾到府裏小住,一來是替琴姨娘誦經之事,二來則是商議佛堂整修的事情。”
聽到白馬寺的和尚要來,眾人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到底是了空和了塵兩位師傅的修為高,相信一定能夠鎮住琴姨娘的鬼魂的。
突然人群中有人問道:“不知道是請的白馬寺哪位高僧哪?”
老太太一怔,看向平安。
平安笑道:“是了塵。”
“了塵?他還是個孩子呀?”那人露出一副極為忐忑的神情說道:“三小姐,這不是說說笑,他能行嗎?”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丫頭。”雖然那發出質問的人有意躲避平安的視線,可平安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