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慧娘在屋裏鬧騰了大半天,天快亮的時候,終於聽到了從屋裏傳出來的嬰孩啼哭聲,沒一會的功夫,就隻見穩婆笑容滿麵的打開了門,快步走薛仁義麵前說道:“恭喜薛老爺,賀喜薛老爺,太太為薛老爺生了個大胖小子。”
“是個兒子?”薛仁義怔了怔,遂笑逐顏的對管事說道:“賞,重重的賞。”
穩婆聽了這話,頓時高興得忙給薛仁義恭敬的行了個禮,大聲說道:“多謝薛老爺打賞,多謝薛老爺打賞……”
薛仁義見老太太神情黯然,忙走上前扶她站起來說道:“母親,你可聽見了,慧娘又替咱們薛家生了個兒子。”
老太太抿嘴笑了起來,輕輕的拍了拍薛仁義的手道:“聽見了,聽見了。”
平安見老太太嘴角微微抽搐著,故意上前提醒道:“父親,快進去看看母親吧?”
“母親,你扶你進去看你的孫子……”薛仁義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一臉恍然大悟的說道:“我們光顧著說話了,竟然把慧娘給忘記了?嗬嗬……也不知道我個這兒子像我多一些,還是像慧娘多一些呢?”
看著薛仁義表現得竟像初為人父的樣子,老太太眉頭不由的蹙了起來。
對於老太太此刻臉上的神情,薛仁義並沒有發現,眼下的他一心一意的想著他那個還未謀麵的兒子了,哪有空顧慮其它呢?
扶著老太太進屋以後,隻見朱慧娘戴著抺額躺在床上,身邊放著個用紅布包裹著的嬰孩,整張臉皺皺巴巴的,微蹙著眉頭,緊閉著雙眼輕輕的吸著自己的下唇……
朱慧娘見薛仁義進來了,微微笑著對薛仁義說道:“老爺,給孩子起個名吧?”
薛仁義仔細的看了孩子一眼,遲疑了好一會,喃喃的說道:“就叫珍兒吧?”
“珍兒?”朱慧娘低聲念叨了一會,斜睨了老太太一眼,笑道:“老爺,是如珍如寶的意思嗎?”
薛仁義點了點頭,連聲是。
“珍兒,這可真真是個好名字呀?”平安上前向朱慧娘道了喜,而後不顧薑媽媽的阻撓,抱起剛得了名字的薛珍走到了老太太麵前道:“奶奶,你看這孩子,長得真是好看。指不定日後還是個偏偏公子哥呢?”
老太太用手輕撫過薛珍的臉說道:“是啊,長得可真好看。”
“母親,這回你該安心了吧?”薛仁義抱過了薛珍,輕輕的在他的額頭吻了吻道:“珍兒,珍兒,日後你可得長進了,給咱薛家長長臉,別淨學了你四哥哥那樣,淨淘氣惹事了。”
剛走進來的文景睡眼朦朧,一聽見薛仁義提起自己的名字,頓時驚醒過來,忙解釋道:“父親,近來我可是乖乖的在書房裏讀書呢,沒有惹事生非。”
薛仁義瞪了文景一眼,“你,你以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嗎?”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今兒我高興,回頭咱們再算總帳!”
語畢後,他抱著薛珍走到了朱慧娘麵前,低語細語的說起了貼已話。
老太太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神算子明明告訴她朱慧娘肚子裏的是個丫頭,怎麼生出來竟是個小子了?難道是神算了騙了她不成?
這時,平安隻覺得身後傳來一陣悶響,回頭一看,花姨娘竟然倒在了地上。
清雅驚慌失措的扶起花姨娘的身子輕輕的搖了搖,眼中泛著淚花,臉色慘白如紙的說道:“花姨娘,你快醒醒,你可別嚇我……”
老太太見花姨娘暈倒了,嚇得渾身顫抖起來了,“快……快去請趙大夫……”
曹媽媽應了一聲,腳跟不沾地的跑了出去。
薛仁義倒是一臉的鎮定,一把抱起花姨娘放到了塌上,脫下了自己的外袍蓋在了花姨娘的身上。
“她怎麼樣了?”老太太一臉擔憂的探著身子看向花姨娘問道:“仔細看看,看有沒有摔到哪裏?”
薛仁義看著花姨娘挺起的肚子,也不知道應該從哪開始檢查,不由的愣在原地。
詹媽媽見薛仁義一臉的茫然,忙上前道:“還是我來吧,女人家的事情,我比較熟習。”
薛仁義點了點頭,退到了一邊。
好一會之後,詹媽媽檢查完畢之後,小心翼翼的替花姨娘穿好了衣裳,笑著對老太太說道:“我看身子骨也沒個摔傷碰傷,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老太太聽了這話,這才放下心來,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
這時,曹媽媽回來了,身後跟著趙大夫。
清雅見趙大夫來了,忙清出一條路來,躬身引著趙大夫走到了榻前說:“趙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主子。”
趙大夫點了點頭,抓起花姨娘的手把了回脈。
他眉頭時而緊蹙,時而舒展,看得老太太的心都跟揪起來了。
好一會後,老太太忍不住問道:“趙大夫,花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沒事吧?”
趙大夫將花姨娘的手放回了去,輕聲歎了一口氣道:“隻怕要保不住了……”
老太太一聽了這話,激動的抓住趙大夫的手道:“趙大夫啊,請你一定要替我保住花姨娘肚子裏的孩子,那可是我薛家的子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