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旅館隻是一個很小的家庭旅館,所謂的標準間刨去洗手間隻有10個平方左右大,兩張床各隻有1米1寬,房間設施很簡陋,但東西還算齊全。
我打開包,拿出洗漱用品和葉思遠的睡衣睡褲、我的睡裙,想著還有1個小時才吃晚餐,還有時間先洗個澡。
今天在峰頂上連滾帶爬的,我早就髒得跟個泥猴子一樣了,要吃飯還是弄得幹淨點比較好。
我問葉思遠:“我先洗個澡,我洗完了你洗嗎?”
他搖頭,繼而又點頭,說:“我洗澡比較慢,先簡單洗一下,等會晚上再洗。”
我說好,就進了浴室。
小旅館的洗手間很小,抽水馬桶、洗臉台盆、淋浴房都是緊緊地湊在一起。我站在花灑下,感覺水溫很合適,隻是在熱水的衝灑下,我感覺到了渾身骨頭、肌肉的僵硬,我知道自己累壞了,明天早上起來肯定會全身酸痛。我仔仔細細地洗了澡洗了頭,擦幹身體穿上睡裙就走了出來。
葉思遠還是坐在床沿邊,他看到我的樣子,一愣。
我的長頭發還是濕漉漉的,我把它們都攏在我的右肩處,正歪著腦袋拿著毛巾擦。
我身上穿著短袖連衣及膝睡裙,沒有戴BRA。
我在葉思遠麵前完全袒露過自己的身體,這會兒也不用裝腔作勢地武裝自己。
葉思遠很溫柔地叫我:“小桔,你過來,給我看看你的手掌心。”
我聽話地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攤開手掌給他看,經過熱水的衝洗,掌心有些發白,傷口看起來好了很多,尤其是右手,已經看不太出來了,當然,左手破皮的地方還是很明顯。
葉思遠問:“疼不疼?”
我搖頭。
他低下頭,親吻了我的左手掌心,說:“小桔,你不能再在我麵前受傷了,我會受不了的。”
我說:“葉思遠,我答應你,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地保護自己。”
他笑起來,說:“我先去洗一下,等一會兒咱們去吃飯。”
我突然想起來,是要和我們班同學一起吃飯,有幾個討厭的男生,還有更討厭的唐銳,我覺得頭疼,就問他:“你要不要和我單獨去吃?”
他說:“不用,這是你們班的集體活動,你應該參加。”
我撇撇嘴,心想我們班那些討厭鬼可沒把我當他們集體的一份子。
葉思遠又說話了:“你那個室友人很好,你也應該陪陪她。”
我一驚,原來我和王佳芬的互動,葉思遠都看在眼裏了呀,他真是一個很敏感的人。
我答應了,葉思遠站起身,用腳整理了一些換洗衣服,彎下腰用嘴咬著,頭一甩,就將它們搭在了肩膀上,然後,他用腳從背包裏夾出那根可以幫他穿褲子的小鉤子,咬進了嘴裏,就走進了浴室。我沒去管他,開始整理包裏的東西,我們還帶了一些小零食,我想著等下晚上看電視的時候可以吃。
這時,我想到了我們在鈴鐺峰拍的合影,就拿出照相機來看。一看沒把我給氣死,葉思遠被我拾掇得還算幹淨,臉一點兒也不髒了,就是頭發有點亂,他微微笑著,眉眼五官分外好看。而我呢?我擠在葉思遠身邊,笑得很傻,頭發像個叫花子一樣亂,一個歪辮子從腦袋左邊露出來,臉上仍舊是髒兮兮的,粉色短袖T恤又髒又皺,捆在腰間的運動外套像條麻花一樣扭成一團。我的形象,一點兒不誇張地說,就像是一個難民。
我這麼副鬼樣子都能被Mark說成是最美的中國姑娘,澳大利亞人都是騙子!
換成以前,看到那麼醜的照片,我肯定是把它刪除了,可是現在,我的身邊有了葉思遠,我看著他在照相機裏安靜地看著我,高高的個子,身側是垂著的空袖管,心裏隻覺得一陣柔軟。
這是我和葉思遠第一次拍合影,雖然我拍得很醜,但它還是足夠珍貴。
我打開電視機看了會電視,一直到6點差5分,葉思遠才從浴室裏走出來。他的頭發濕濕的,身上換了一件黑色的長袖圓領T恤和淺藍色的牛仔褲。葉思遠的褲子都很神奇,不管是牛仔褲、休閑褲還是運動褲,全部都是鬆緊帶褲腰的。他告訴我說,他家裏是開服裝廠的,這些褲子都可以在廠裏定做,大小合適,麵料講究,款式還很好。聽他說過這些事後,我才知道他為什麼要學服裝設計和工程專業,原來是為了將來進家族企業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