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這一句話,梁晉就明白過來——
原來不是段延淳沒有帶隊去追殺他,而是有人幫他把段延淳給攔住了。
這個人就是萬斬妖。
萬斬妖知道自己是去滄州萬家,調查他的事情,因此要幫梁晉減少困難。哪怕落到如此地步,也在所不惜。
“什麼被人追殺?”
梁晉仿佛反問萬斬妖似的,繼而又問了段延淳一遍,“段族長,他說什麼被人追殺?”
段延淳在梁晉的背後,本已緊繃起了神經,到這時候,才終於放鬆下來,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聽不懂他說什麼。”
“對啊,我也聽不懂。”
梁晉笑了起來,“因為你這廝可沒有攔住人,我確確實實被人追殺了,然後我把他們宰了,才回來的。”
段延淳的神經“刷”地又緊繃了起來。
梁晉問:“萬斬妖,你要攔的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幫我攔他?”
“呼哧……呼哧……”
萬斬妖喘著粗氣,“這還用說麼?我攔的,當然是你背後的人,為的自然是複仇。”
段延淳陰沉著臉,沒有說話。梁晉往後瞥了一眼,卻發現這段家族長已然把手按在了他腰間配劍的劍柄之上。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在段延淳如此做之後,段家在地窖之外的其他人,也都把手按在各自的武器之上。梁晉甚至能很明顯地感覺到,這些人的神靈在躁動不安,隨時準備對自己發動攻擊。
梁晉搖頭失笑,對段延淳道:“段族長,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段延淳道:“梁巡察,因我抓住了這叛逆,這叛逆懷恨在心,顛倒黑白,他說的話是半個字也不能信,請梁巡察明察。”
“什麼明察不明察的,段族長你別這麼神經過敏。”
梁晉笑道,“我隻是好奇想問問這位萬斬妖先生,你本事這麼弱,這麼輕易就被人拿下,還穿了琵琶骨,廢了一身修為,憑什麼報仇呢?你報的了什麼仇?”
萬斬妖又“呼哧呼哧”地喘了幾口粗氣,才道,“巡察使你放我下來,自然就知道我能不能報仇,怎麼報仇。被抓、被穿琵琶骨,這都不是問題,隻是小事。隻要他們殺不死我,我就能報仇。我憋了這麼長時間,就為的是這一天。”
梁晉當下道:“這樣啊……這樣的話,段族長你看,能不能把這廝放下來。我想看看他有什麼能耐,要怎麼複仇。”
段延淳道:“梁巡察,這樣不提好吧?他畢竟是神朝叛逆,就此放開,我怕他容易生事。”
梁晉笑道:“怎麼,你害怕打不過他?”
段延淳道:“梁巡察莫開玩笑。我自然不會打不過他,我能抓他第一次,自然也就能抓他第二次。隻是為保險起見,為我鎮北城安危起見,梁巡察還是最好不要這麼做。”
“那如果我非要這麼做呢”
梁巡察眯起眼睛。
到了現在,段族長是終於明白,梁晉鐵了心要和他翻臉。他當下也不再偽裝,直接拔出劍來。
“倉啷——”
一聲過後,地窖之上就是“倉啷啷”的一片響,仿佛響應段延淳的動作似的,讓梁晉聽得清清楚楚。
“如果梁巡察非要這麼做,那我就隻好出手阻攔了。”
段延淳如是義正言辭地說,仿佛一個正義大使一般,說的正義凜然。
可惜,比丁蟹還差了一點。
梁晉心裏想道,嘴上卻說:“那你不如動手試試,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怎樣出手阻攔我。”
他說話間已將中州鎮武令握在了手中。這枚威力強大的令牌,此時已然充滿了法力,能夠再次使用出牧神軍的法術。
有中州鎮武令在手,他現在是誰也不怕。
段延淳被梁晉刺激得忍不住了,舉劍就要動手。
但就在這時,一道光芒突然從地窖中衝天而起,一霎那間,恐怖猙獰的巨龍已盤踞在段府之上。
“段延淳,你動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