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時,你的願望是什麼?二十五時,你的願望又是什麼?
如果願望相同,那麼這十年裏你做了什麼,讓這願望還沒有成真?
如果願望不同,那麼這十年裏發生了什麼,讓你的願望變得與曾經不再相同?
而楊沫的這十年裏,願望始終沒有變過,就是跟何汝穆在一起,她也一直在努力著,從未變過。
可是……
“憑什麼非要我跟他結婚?!”楊沫滿麵淚痕地看著站在她眼前的男人,歇斯底裏地喊著,“哥!你明知道我隻喜歡二哥,為什麼還要逼我!”
而她麵前的男人,器宇軒昂,氣定神閑,隻是稍抬了抬眼皮,“但你二哥不喜歡你。”
楊沫光腳站在客廳的大理石板上,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臉上的淚痕仿似冬天鬆樹上被澆掛的冰水,冰冷至極,凍得她將將要站不住。
手指深深地嵌在手心裏,手心被指甲生生戳出了血,發出的聲音顫抖得令人覺得她仿似站在崖邊,隻要稍稍向後退一步,就立時掉下懸崖粉身碎骨。
“哥,我求你了……我現在才二十五,至少不要讓我現在就嫁人好不好?”
楊厚鄴冷淡無波的目光,淡淡地從此時哭得淚流滿麵的親妹妹臉上劃過,深邃的雙眼輕眯了眯,卻仍舊惜字如金地吐出幾個字:“下星期五教堂見。”隨即轉身,瀟灑離開。
楊沫渾身不住地發抖,最後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崩潰地閉上了眼睛,她哥的話,從來沒有任何一人敢反抗。
當晚的冬夜那麼涼,梁到楊沫甚至會永遠記住這個涼夜。正在睡夢中,耳邊忽然響起一句叫她結婚的話。匆匆跑出來後,看到的是她哥冷絕的背影,以及這輩子都不會忘掉的逼婚。
“逃了?我記著她身邊時刻跟著兩名保鏢的吧?”楊厚鄴驀地抬起陰冷的雙眸,直視著眼前彙報情況的傭人,“保鏢被她弄死了還是怎樣,能讓一個小女孩逃了?”
“侯爺,您也知道,大小姐招數一直很多的,隨便撒兩句慌就能逃了……”
也對……重點不是她怎麼逃的,而是她如何決定敢反抗他的。
就這麼喜歡何汝穆,不喜歡尹傑?
楊厚鄴手指一下下地敲著膝蓋,似乎在忖度著什麼。
許久過後,楊厚鄴麵無表情地吩咐道:“去通知尹傑,丟了新娘難道還需要我這個大哥去替他找?”旋即指著房門淡道,“都出去,我需要休息,婚禮前都別再來跟我彙報大小姐的任何事。”
尹傑接到楊家傳來的消息後,便一直在沉默。
麵色深沉冷漠,看似跟楊厚鄴竟然有那麼些相似,都是極為驕傲和自負的男人,而事實上,尹傑確實是這樣的男人。
出身不凡,家境殷實。母親是銀行行長,父親是個不可說的大官。
尹傑不像其他官二代那樣揮霍無度,萬事以工作為先,時常是父輩人之間所稱讚的年輕人。唯有一點,其人太過傲氣,在外人看來倆字即可形容——無情,這也大概是楊沫一聽到楊厚鄴讓她跟尹傑結婚後就哭得沒了人樣的一個原因,任誰都不想嫁給這樣無情的男人。
婚後生活還能愉快得了?
坐在音樂廳裏陪客戶聽著交響樂的尹傑,突地起身,駭得眼前人連連後退幾步。
尹傑臉色陰沉,一字一頓地吩咐道:“去放消息,就說楊厚鄴死了,我就不信楊沫能不出來。”富有穿透力的聲音,簡直可以跟那交響樂相匹敵。
隻半天,楊沫便出現了。
楊沫火急火燎地摔上車門,衣衫不整地往家門裏衝,一腳踩著拖鞋,一腳踩著皮靴,大衣外套來不及穿,嘴裏不停地吐著寒氣,滿臉恐慌,“哥!媽!哥!”
但還沒接近家裏那道門,驟然出現個人影,伸臂將她攔住,“你哥沒死,騙你的。現在去我家,直到婚禮結束。”
楊沫不可置信地抬頭,就看到一張死人臉的男人,直挺挺地立在她跟前,整個人的氣場簡直就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像,淡漠而冷酷。
楊沫的所有的擔心與恐慌瞬間化成憤怒。
楊沫咬牙切齒地仰頭咆哮:“死人臉就算我死了也不嫁你!!!”
楊沫被關在尹傑的臥室裏,瘋了一樣發泄著心底的所有不滿。
看見什麼砸什麼,有力氣就大吼大叫,什麼難聽話俱都罵了個遍。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反抗她哥的命令,逃了出來,跑到小旅館裏藏起來準備過了這一陣再考慮去哪。可連一個安穩覺還沒睡好,就得到個消息,說她哥死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連穿衣服都沒來得及就衝回了家。
可……
楊沫梗著脖子大罵尹傑,“王八蛋死人臉!你哥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