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外,人群熙攘。
站在考場對麵街沿上觀察了十分鍾之後,陳圓終於確定,他在走出高考考場大門的那一步邁出之後,毫無根由地穿了。
如果不是穿了的話,不可能學校的大理石校門突然變成了北大校門式的朱門。也沒理由環視一周看見的招牌也好店名也好,都是繁體字寫的。
而且,那立在學校門口的牌子上寫的是:華夏國會試考點。
他手裏隻有準考證和透明的塑料筆袋,身上穿的T恤和短褲。兜裏放了兩塊錢是打算考完試之後坐車回租屋的。不過現在看來,這錢未必能用了。
看看天色,已經是下午時分,換句話說就是距離晚餐時間不遠了。陳圓微微感到無奈,輕歎了一口氣。然後他從筆袋裏拿出自己的準考證,又掏出一支油性筆,直接在準考證上寫了兩個字——算命,接著在街邊一坐,把那準考證放在身前,不動了。
陳圓是個神棍。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算是子承父業。說起來,也不過是個老道士在路邊撿到了個因為太瘦小虛弱看著活不下去就被扔了的嬰兒這回事。跟著老道士長大,耳濡目染,陳圓順勢學會神棍的技藝,也是正常。要知道自從他十四歲那年老道死後,他就是靠著這一手自己養活自己的。此時做來,也算駕輕就熟。
可惜的是,陳圓年紀不大,而對算命看相風水有需求的人群,總是更容易相信瞎子老頭神婆之類的騙子,反倒對陳圓這個有真本事的神棍不屑一顧。
一個看上去分明是考生的少年,坐在街邊,用自己的準考證寫了算命兩個字等著生意上門。在旁人看來,這場景怎麼看怎麼奇怪,不一會兒,陳圓周圍就圍了一圈人,指指點點,卻沒人真的找陳圓算命,看熱鬧的居多。處於人群中央,陳圓巋然不動,微閉著眼。並不為那形形□□的目光窘迫,他一向就是個淡定的人,況且,圍的人越多,有人真找自己算命的可能性就越大,這是好事。
“小同學,你給人算命,準不準啊?”終於,圍觀者中有個大媽開口了。
陳圓抬眼看了這大媽一眼,隻微笑,不說話。
“媽,你這不是廢話嗎,人家算命的哪有說自己不準的?”站在大媽身邊,看上去也是個剛從考場裏出來的少年。他的表情有些不耐煩,似乎是被自己母親硬拉過來的。好不容易考完了,他想回去好好休息,不是站在這裏麵對一個怎麼看都不靠譜的家夥算什麼命。
大媽有些尷尬,她的確是沒想到這一點,於是她換了個問題問陳圓:“那,算一次要多少錢?”
“一個問題二十塊,不找零。”陳圓答道,實際上,如果是熟知他名氣的圈子裏,一個問題早就是四位數的價格了,隻是現在突然穿越,沒了以前的名氣積累,陳圓自然不會把人給嚇走了。現在要緊的,是今晚要有錢吃飯睡覺,其他的慢慢再說。
“媽,走了!”少年叫著自己母親。他還以為自己的母親不過是看看熱鬧而已,現在居然問起價錢了?明明平時母親一點也不迷信,怎麼今天這樣子?
“哎呀!你等我一下又怎麼了嘛!”大媽嗔怪地拍了拍兒子的背,然後從包裏掏出一張錢遞給陳圓,說:“小同學,你幫我算算這次我兒子考得怎麼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