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樾觀其言,繼續道:“韓羽不能回來的消息,還是賀言第一個告訴我的,連韓羽都不能肯定的事,他卻能肯定。然後,他就拿著兩份股份轉讓協議書找到我,讓我取消和韓羽的婚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賀言先發製人,而我身不由己。”
到此,賀之秋一個字都回不上來,她在心裏核對著細節和疑點,而這些東西也都有了解釋,完全可以和程樾的說辭契合。
她甚至都不用問程樾,“賀言為什麼要這麼做”,“口說無憑,你有證據麼”這樣的蠢問題,因為隻要對象是程樾,在賀言心裏就值得。
而就在前幾天,賀言突然告訴她,他要和程樾訂婚時,賀之秋還十分氣憤的問,是不是程樾逼他的,是不是程樾的未婚夫跑了,她沒招兒了,就拿賀言填坑?
事實上,那時候賀之秋心裏也清楚,這樣的猜測不太合邏輯。
這時,程樾再度開口:“阿姨,我願意和賀言永遠隻做合作夥伴,不摻雜任何男女之情,但這件事需要我們雙方都有共識,我也不止一次的跟他說過,但現在看來,共識是很難達成了,可能還需要一些外力和非常手段。”
賀之秋醒過神,低聲問:“你指的是什麼?”
程樾也將音量放輕,說:“你如果隻是口頭勸誡,讓他對我死心,是永遠走不通的。我知道你在賀氏有股份,雖然沒有決策權,但公司很多股東還是聽你的。”
賀之秋一下子抬起眼,透著古怪:“你是讓我對付我兒子?”
“若是火候兒大了,那就是對付,可若是掌握好尺度,那就是製衡。”程樾說:“賀言對我心思重,在這件事情上他也越來越不聽你的話,這都是因為他手握權利,沒有人掣肘,而且公司發展平順,才會令他有太多精力想別的。”
其實程樾的意思很簡單,賀之秋心裏也是明鏡一般。
說白了,賀言就是需要轉移一下注意力,無論是麻煩,還是有人拉他後腿,隻要讓他忙起來,讓他無暇去琢磨歪門邪道,他對程樾的執念自然會轉移。
想到這裏,賀之秋說:“這麼看來,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心裏真的沒有他。”
程樾微微笑著,無比的坦然。
賀之秋心裏也很清楚,但凡程樾對賀言有一丁點意思,他倆都不可能耗到今天,賀言也不可能一直唱著獨角戲,程樾也不會和韓羽訂婚。
賀之秋歎了口氣,心裏真是後悔極了。
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不會讓賀言去將心思投放在程樾身上,讓他花那麼多時間去研究程樾的性格、喜好,想方設法的去和她搞好關係。
他就是研究的太多了,才會陷進去,好似非得在程樾這門課題上拿個滿分,才不枉費多年的苦讀。
程樾將賀之秋的變化看在眼裏,說:“阿姨,其實你應該慶幸,我對賀言無意。隻要你和我都拎得清,一起改變他,咱們兩家才能永遠太平,程氏和賀氏才能平衡發展。不過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成的,要把他從執念中拉出來,還需要一個過程。”
賀之秋又一次看向程樾,輕輕點了下頭:“賀氏這邊,我會處理。”
隻要有這句話,就算成功了一半。
程樾笑道:“我這邊不改初衷,賀言永遠是合作夥伴。”
程樾心裏清楚,她決不能親自出手對付賀言,因為她代表了程家和程氏的態度,一旦她動了,那就等於發起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