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赤金纏絲鐲子(1 / 2)

白氏春風滿麵回到二房,連賞了下人好幾塊碎銀子。

沈二爺昨日夜裏才回來,這會兒正躺在塌上哈欠連,見狀不由奇怪道:“何事這麼高興?”

白氏摸出那塊印著“沈家”字樣的對牌,眉眼俱笑:“母親了,這對牌還是交由我負責。”

沈二爺愣了一下,下意識道:“你早上見過那新大嫂了?”

白氏點點頭:“模樣倒是個標致的,就是年紀太,話也……總之母親擔心她掌家不力,這對牌還是交到我手中。”

她心翼翼地摸著對牌上的紋路印記,的一張令牌在她手中待了七年,她也主持了府中七年的中饋,一間王府大大的事務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她嫁的是庶房,原是沒有這樣的權利,隻是她嫁進來時王爺久居邊關,府中沒有女主人,隻有沈老夫人一個,老夫人也懶得操心府中這些庶務,便將管家權交到了她手中。

她雖是門戶出身,可自被教導持家有道,她嫁進來後也一直秉持著這樣的觀念,掌家處事無不妥帖細致,這府中誰不誇她一句賢明。

她自然也知道這掌家權不可能一直握在手中,她隻是暫代管家,待到將來王妃進門,令牌還是要還回去的。

隻是操勞了七年的心血,如今突然要全部歸還回去,她心中難免不舍。

可是她沒有想到,今日在壽安院裏,老夫人竟要她繼續執掌中饋,她簡直欣喜至極。

白氏將那令牌視若珍寶,心翼翼放回了匣子的深處。沈二爺瞥見她的樣子,嗤笑一聲:“瞧你那樣兒,這令牌到時候還不是要還回去的?”

白氏不語,隻要令牌一還在她手中,她就還能掌家一。

她抬起頭,忽然看見沈二爺這般衣衫不整頹廢疲憊的樣子,橫眉揚起了聲音:“你昨夜怎麼回來得那樣晚?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

沈二爺見妻子要發怒,連忙湊過來攔住白氏的懷,笑嘻嘻道:“我就是和幾個哥們出去吃了點酒,別的什麼都沒幹,你相信我。”

“死鬼……”白氏被他攬入,想著今日終究是心情好,不再和他計較。

壽安院裏的梅花開得正好,清風飄來一香半縷,傳來老夫人開懷的笑聲。

沈老夫人手裏捏著一封信,仔仔細細讀了三遍,眼裏滿是思念:“好啊,彥安如今在南方拜訪名師、結交友人,也算有所收獲,我也算放心了……”

沈彥安是沈家三爺,沈老夫人唯一的兒子,如今不過十五,年前離了家,是和朋友一同去南方遊學,幾個月沒有回來。

沈老夫人自然思念兒子,月月都等著兒子從南方寄回來的書信,以慰藉思子之情。

她這輩子已經活得差不多了,唯一的念想和指望就是這個兒子。

沈老夫人又細細摩挲了一遍信上的字跡,才依依不舍地將這封信收起來。

嚴嬤嬤替老夫人將信收到信匣裏,又打量著沈老夫人的神色,試探道:“如今三爺還這樣年輕,又在南方遊曆求學,將來必定大有作為,隻是……如今王爺回來了……”

沈老夫人一怔,滿麵的笑容收緊了些。

十年前沈敘懷被派往邊境,沈老夫人也以為他不會再回來,她知道當今聖上嫉恨他,絕不可能允許他活著回來。時候久了,沈老夫人漸漸撫養著沈三爺長大,心中也開始有了自己的打算。

她嫁進王府做填房,沒過過幾好日子,丈夫就死了,她年紀輕輕守了寡,一個人撫養兒子,還有府中一大家子的事務。

可偏偏還落不到什麼好處,世子之位是前頭那個嫡子的,跟她和她的兒子半點關係都沒有,家中的財產也多半留給了沈敘懷。

沈老夫人不是沒想過,若沈敘懷真的死在邊關,他膝下又無子,這世襲下來的淵政王之位,是不是就落到了她的彥安手中。

這個想法讓沈老夫人為之一振,要知道同為王府之子,王爺的身份和庶民的身份可是大不一樣,若是她的兒子真的可以繼承爵位,將來便可以輕輕鬆鬆問鼎朝堂了。

於是她等啊等,盼啊盼,沒等到沈敘懷死在邊境的消息,卻等來了他回京娶妻。

沈老夫人如今怎能不急,娶了妻就代表即將有後,有了後……這爵位便再也輪不到她家彥安了……

沈老夫人想到這,不禁眯了眯眼。

眼下那新媳婦兒已經同沈敘懷圓過房了,怕是再過不久,肚子就真的有消息了……

嚴嬤嬤打量著沈老夫人陰晴不定的麵色,忽然湊到她身邊,悄聲給她出了個主意。

“奴婢聽有一種麝香丸,長期放在身邊,女子便會不孕……”

沈老夫人聽著嚴嬤嬤的提議,眸色漸漸清明,而後染上一絲笑,囑咐道:“好,就按你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