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喝高吧?”如果剛才他們認為我是在說胡話,那麼等聽到“軍火”這兩個字的時候,我就已經變成了在說瘋話。為了不讓我再這麼瘋下去,於是有人首先開口打斷了我的思路“你以為公安局是你們家開的,說調就調啊?我才多大歲數?離大隊長還遠呢!”
很奇怪,因為怕我胡說而反駁我的人竟然不是馬國為而是高靜,更意外的是,她不但出口製止了我繼續泄漏“高度機要”,而且還不動聲sè的把我眼前的酒杯換成了茶盞。
“你還是不太了解這個社會”看著到目前為止第一個敢在酒桌上撤走我酒杯的這個女孩兒,我盡量用一種婉轉的口吻向她一個人解釋道“你能到秘書處去做股長,我並沒有花多大力氣,隻是請了你們市局的那些隊長支隊長之類的小角sè吃了個飯,而後由他們幫你安排而後到老劉那裏去報批。於是在這種情況下,老劉隻是接了我一個電話就把這件戍給辦了,換而言之,其實你是被低下的人給推上去的,老劉隻不過做了個順水人情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因為你現在的職位就是官場上的一道坎兒,如果升上去了,那將來隻要不犯什麼原則xìng問題,就可以平步青雲。而如果過不了這道坎兒,就算你什麼問題都沒有,也就隻能一輩子窩在這個位置上。也就是說,現在你需要的不再是有人在身後推。而是需要上頭提拔。至於你說地這個歲數問題,一句幹部年輕化就可以讓什麼聲音都沒有,甚至還能讓他們樹起個典型呢!”
“媽的,猴jīng猴jīng的!”一直在一旁靜心聆聽的馬國為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適時地站出來插客打諢道“咱舅舅快倒了吧?保成哥在咱舅舅拿國資委說戍的時候被你招呼到xīnjiāng,雷子現在又被你賣給了洋毛子,你小樣兒的是不是又想趁機使壞啊?你不覺的現在收網早了點兒,要敲釘子也不急在這一刻吧。”
“早起地鳥兒有蟲子吃。早起的蟲子隻能被鳥吃”就像馬國為猜測的那樣,也就像是高靜懷疑的那樣,老陳這棵大樹終於是要倒了,而且這個rì子應該很快。因為,他現在其實已經把自己逼到了死路上,無論他想出什麼招式來化解目前的危機,都隻不過是加速或者減速的小把戲,而他離終點的距離,則始終是在不斷縮小。
老陳用揮淚斬馬謖的把戲放棄羅先傑這招棋不能說不好,甚至應當說比他前麵用過的所有招式都要高明。但他運用的時機卻恰當。如果在老梁一開始對他下手地時候,老陳就果斷地舍棄掉羅先傑,那麼他和老梁很可能因為兩敗俱傷而就此罷手,十一處也就沒有了任何機會。但是他礙於自己和羅先傑的關係卻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了利用十一處的介入來忍氣吞聲,於是在十一處的“幫助”下,老梁的步子越走越大,而老陳卻幾乎快龜縮成了一團。
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竊喜,老梁喜的是他在節節勝利。老陳喜的是他用今天的大踏步後退,換來了將來的大踏步前進,而十一處喜地,則是這兩個瘋子的戰團正在無限擴大,他們利用這個戰團看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於是,本來是一場可以平局的戰鬥,最後在局外人的幹涉下不得不無休止的進行下去而最終演變成了決鬥,除非有一方倒下,或者雙方都倒下。否則雲洲永遠都安靜不下去。
老陳和老梁現在也都明白了這一點,但生活有時候就是這麼無理取鬧,你永遠不可能讓它服服帖帖的按自己的意誌發展下去。所以,老梁在有心人的幫助下出手一次比一次狠,最終導致了老陳地全麵報複xìng反彈。
邰振國隻不過是個信號,而放棄羅先傑也不過就是老陳這記殺招的起式。他最終的目標。應該是鎖定在了老梁的秘書長李遲身上。李遲在老梁身邊的作用,就像羅先傑在老陳身邊的作用一樣。他們既是一把手地第一心服,又是對外聯絡地緩衝層,所以老陳如果想最後放手一搏,那麼拿羅先傑和李遲之間的那些來往說戍無疑是個一箭雙雕地好辦法。
“可你剛才說最後倒下的應該是咱舅舅啊?”馬國為有些聽不明白我的結論,於是趁著我喝水的功夫遞上來一隻煙道“葉子,我聽你這意思,咱舅舅還有翻盤兒的機會?”
“你認為呢?”我並沒有理會馬國為的疑問,而是以同樣的預期反問了曾經帶著這個疑惑跟我走了很久的高靜。
“狗急跳牆”或許是在我的分析下已經想明白了老梁會像老陳舍棄羅先傑一樣舍棄李遲,所以高靜的回答雖然簡單但卻很肯定。而且肯定當中,還繼續摻雜著對世俗的不屑,隻不過這個不屑除了我之外,幾乎已經沒有人能嗅到了。
“你終於還是全都學會了!”此刻我臉上的表情很怪異,怪異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用這個表情表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