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電話裏安慰她先別害怕，事情已經過去了。
林茹很敏銳，反問道：“你早就知道他們會死？”
昨夜裏五大仙臨別之時，特意提到過胡翠蓮複仇一事。
有五大仙開口，胡翠蓮盡管做了大的事情，鐵刹山都會幫忙兜著，所以她才會一夜之間害死六條人命。
至於那位早早被帶去醫院的胖子趙剛，如果林茹去打聽一下，想必也早已沒了性命。
在電話裏我沒有否認，可林茹又問我：“那你給大家降魔錢是為了什麼？”
我聽出她語氣中有些不悅，隨即解釋道：“其實他們幾個都不是好人，你難以想象這些人背地裏都做過什麼肮髒的事情，他們是死有餘辜，我給降魔錢，也是念在蒼有好生之德，地總會有一線生機，若是老爺讓他們命不該絕，那他們自然就平安無事，結果顯而易見，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她聽完我的話之後，沒有任何回應，甚至一度讓我以為手機信號不好，過了半晌，林茹深深吸了口氣，繼續道：“陳正，我覺得你變了。”
“什麼？”我很納悶。
林茹在電話裏緩緩道：“沒什麼，如果換作以前，就算他們的事情，的確像你的那樣十惡不赦，你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對不對？”
聽了她的話，我陷入短暫地沉默。
她得沒錯，如果換作以前，我身為修道者，倘若見到妖邪害人，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因為不管他們有大的錯誤，我也會找到閻羅殿，交由陰司判官決定。
而我如今的做法，明顯受到胡翠蓮的影響，她的那一番控訴，的確到了我的心坎。
深深吸了口氣，我繼續道：“他們是罪有應得，你是無辜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嗯，陳正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電話裏短暫沉默了幾秒，“我考上德國一所建築大學，那邊通知我下周三去麵試。”
她要走了？
我在一瞬間有些恍惚。
我的手居然有些顫抖，心裏似乎有個聲音在呐喊，可心胸中所藏的千言萬語到了嘴邊，竟彙成了一句話，“祝你好運，我這邊還有點事，先不了，什麼時候走記得告訴我一聲，我請你吃飯。”
撂下電話，我坐在椅子上，渾身上下有種難言的疲憊感，就好像心口有什麼東西被抽了出去，一瞬間空落落的，我翻開抽屜，想要拿起一支煙，卻發現香煙早已沒了。
五狄達摩忽然道：“既然已經收拾妥當，那就準備出發吧。”
我感慨道：“大師，問世間情為何物？”
“貧僧剛下生被父母遺棄，是師父撿到寺裏撫養，一輩子連女人手都沒碰過，恐怕回答不了你。”五狄達摩的話讓我一愣，他得還真沒毛病啊，不過他很快又：“但楞嚴經中有一段話，若諸世界六道眾生，其心不淫，則不隨其生死相續。汝修三昧，本出塵勞。淫心不除，塵不可出。縱有多智禪定現前，若不斷淫，必落魔道。”
聽他嘚啵嘚啵了一堆，我一頭霧水，迷茫道：“啥意思！”
五狄達摩：“這是佛祖告訴阿難的一段話，十方世界六道眾生，若是心中沒有淫欲，就不會跟著生死輪轉。而修行本就是為了擺脫生死，脫離輪回，若是淫欲之心不除，就會迷失沉淪在輪回之中，縱然你有大智慧，依然免不了會墮入魔道。”
聽他完，我苦笑了一下，“大師，我聽明白了，女人隻會影響你拔刀的速度。”
五狄達摩不耐煩道：“別廢話，隨我去遼河靜坐，等待你參悟禪機，斬河妖，擒龍氣，八月十五那太歲神將會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