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說世界,造世神人
她明白他的意思,無非就是讓她注意分寸,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都要先度量度量。畢竟現在她們都在別人手裏攥著。
走進夫人的房間,幾個下人在門口站著,想是三寨主打了招呼的,見到她進來並沒有阻攔。她向前又走了幾步,看到一雙腳出現在布緯後,精致的牡丹開在鞋上,而且放得很規矩,想必就是那位壓寨夫人了。她沒有走進去,而是看了看在門口守著的人。這夫人和自己根本不認識,等會兒要是見了麵豈不是要穿幫?其實穿幫倒是無所謂,可問題是不能讓別人知道。
於是便走到門口,對著那些下人說道:“你們先出去,我要和夫人說些悄悄話。你們在這裏會影響我的情緒的,到時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可別怪我。”
聽到外麵有人說話,那壓寨夫人便探出頭來,見是山寨中女子的打扮,想是山寨中的人,便沒打算理睬,又把頭縮了回去。
那些下人則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她看這些人這麼猶豫不決,於是使出了現代人的絕招:該無賴就無賴!伸手就是一個個的推,推到了門外:“出去出去,等會兒有事叫你們就是。”
將下人們趕了出去,她撫了撫自己的心髒。這什麼下人,簡直是嚇人。一個個長得跟黃花菜似的。想到這裏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見這所謂的大美人。
撩開布緯,一位聘婷女子坐在凳子上,麵對著關得緊緊的窗,就像她前兩天盯著泥巴地發呆那樣的盯著那窗戶。驚皓髻上盤著珠花,纖瘦的腰束著紫黃的帶子,人的落寞則似乎連衣服都抹上了。清秀的背影,清秀的人!可憐的遭遇,可憐的命!
其實說起可憐的話,似乎自己還要比她可憐幾分,她至少還在自己的那個時代,而自己,是真正的與世隔絕。
她走過去,自顧自搬了個凳子坐到她麵前去,倒了杯茶遞給她。壓寨夫人終於有了反應,冷冷的臉對著她轉了過來。倒真是玉膚凝脂,宛若膏露,朝雲寰髻,翩若驚鴻。可是美則美矣,就真的像其他人說的那樣,毫無感情。“你是誰?”夫人語氣甚是穩妥,隻是冷若寒霜。有教養的閨花,被封閉在了冰窖。
她慫了慫肩放下茶杯:“我是和你一起被抓來的人,你做了壓寨夫人,我則被關在了牢房。那個地方又潮濕又陰暗,比你更沒有自由,所以你該感到慶幸,至少你還活著。”
聽到她說的話夫人頓時激動起來,那毫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驚訝:“你是和我一起被抓來的人?”
她眨了兩下眼睛,沒想到這個夫人抓重點會完全抓錯,不過還是答道:“是的。”
“那你有沒有被······”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似乎難以啟齒。
不過她能猜到她想說什麼,無非就是問她有沒有被糟蹋。因為其她丫鬟都遭了秧。她正想說沒有,但是轉念一想,又改了。隻拿手中的衣衫遮住眼睛,痛“哭”失聲:“夫人,我想離開這裏。”
夫人聽見她這麼說,想是也想起了自己當下的處境,那眼淚也簌簌的流了下來。本來她隻是想在夫人麵前演場戲,然後讓這個夫人假意對寨主好以給自己製造逃出去的機會,結果現在這夫人一哭就停不下來了,足足哭了半個時辰。那眼淚比她這兩天喝的水還多。無法,她隻好好言勸慰。
勸了半個時辰才勸住。唐毓不得不佩服大家閨秀哭的本事,半個時辰可是一個小時啊!期間弄得她莫名奇妙的想起了自己那個六十平米的小窩。雖然平時不怎麼注意衛生,而且裝修又不好,但是她現在真的同意那句話,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隻有離開了家才知道家的好。所謂人去方知情重,離家才知家暖。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夫人倒了茶給她,和她剛進來時對她的態度簡直是判若兩人。一個冷得讓人打顫,一個熱得讓人渾身不舒服。
“我叫唐毓,是······是個孤兒。”
“孤兒?那可真夠可憐的。”夫人坐下後,說了句人話。唐毓點了點頭,當是默認。回想她這二十年來的生活確實隻能用可憐二字來形容。風雨裏飄搖,黑暗中摸索,被人踢被人罵,還不能還口。她曾想過很多次,如果自己和父母重逢會是如何?可是無論她想多少次,這種事都從來沒有發生過。
“夫人呢?”唐毓覺得再說下去萬一露了馬腳就糟了,於是趕緊將話題轉移到了壓寨夫人身上。
夫人端著茶杯的手抖了兩下,把茶杯端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放下了才說道:“我的父親也算富甲一方,隻可惜太花心。我的母親是他的滕妾,這次我們外出是為了看望外婆的。誰知······”說著眼睛中又泛起了淚花。滕妾是三夫人,這壓寨夫人亦不過庶出,本就可憐,如今被強迫,更加無奈。
唐毓怕她又哭個沒完沒了,便起身打開了窗戶,笑道:“今日天氣不錯,夫人還是不要悶在屋裏比較好,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