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梁秋點了點頭,說的話卻是和這個毫不相關。“你是哪裏人?”
“厄······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說了你可能也不知道。”唐毓抓緊了手下的青布褲子,感覺手心裏出了密密的一層汗。
燕梁秋聽見這樣的話似乎有點不高興,看著茶水的眼抬了起來。唐毓這麼說簡直就是在委婉的告訴他他是一個見識短淺的人。不過他還是沒說什麼,隻是又接著問道:“聽鐵漢說你是被家裏趕出來的?”
“是啊是啊。”她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眼睛瞟著燕梁秋,慢慢的喝下手中的茶水。她有點心虛,因為她突然想起自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她告訴鐵漢自己是被家裏趕出來的,告訴夫人的卻是自己是個孤兒,當時那麼說都有各自的理由,可要是碰在了一塊,那後果可不是個好果子。
“那你來中原是為了治病還是為了什麼?”見唐毓手中的茶喝完了,燕梁秋竟又提起茶壺給她倒水。她趕緊將杯子舉高了,邊舉著邊道謝。同時想著燕梁秋問這些問題的目的。想來自己之所以到現在還完好無損,無非就是有個外族身份在這裏鎮著。燕梁秋問這麼多,很可能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來路,若是沒什麼來路,那就算殺了自己也不會引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而自己和鐵漢說的自己是被家裏趕出來的不祥之物,那麼也就是說無論自己是死是活都和家裏人無關了,如果自己死在了這裏,清峰寨也不會有什麼麻煩了。思及此她答道:“一來是為了治病,二來是為了找一位好友。我們的書信來往裏她告訴我她在中原嫁了個大官,所以我就想著來投靠她。我在信裏和她說了我要來找她這件事,她說她會算著日子派人來接我。”
果不其然,當唐毓說完這些話後,燕梁秋的眉毛微皺了起來。不過隻是一瞬,馬上就又恢複如初。拿起茶抿了一口,冷靜的問道:“你朋友的夫君是什麼樣的大官?”
“好像是什麼二品,反正她跟我說很大,我也不知道二品有多大。”不是中原的人,自然不該知道中原的官職。
燕梁秋放下茶杯,臉上的溫柔甚至比剛才還勝了一層。他沒有說話,隻是笑著望著唐毓。嘴角的胡須稍微泛光,羽扇綸巾的,倒是和三國中的諸葛亮的形象有得一拚。
看著他的表情,唐毓頓時覺得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燕梁秋是溫柔的,也是癡情的,可是,他更是狠毒的,事事以大事為重,對於他來說,犧牲無論是不是必要的,他或許都不會關心。燕梁秋越是溫柔,那腦子裏的想法也就越多。而唐毓知道,她沒有能力和他鬥。可如果要呆在大興朝,那就免不了有朝一日會和他對上。無論她那時是乞丐還是貴族。
她正坐立不安時,突然闖進一個人來,連滾帶爬的跑到亭子裏,直接撲到了燕梁秋的腳下。“三老爺,三老爺,寨主讓你快去呢,好像出了大事了!”
燕梁秋聽見這麼說雖則也是有點著急,卻還是不慌不忙的將地上的兄弟扶了起來。然後回過頭對著唐毓說道:“我本是想找你聊聊夫人的事,現在看來隻有改天了。我讓底下的人先給你安排住處吧。”說完還沒等唐毓反應過來他就和著那個兄弟走了。看起來挺弱不禁風的一個人走起路來倒是一點也不慢。
就在燕梁秋走了後一會兒,剛才為唐毓領路那位大嬸又莫名奇妙的冒了出來,說是按照三老爺的吩咐帶她去為她安排的房間。她點了點頭,隻好跟著走了。
清峰寨的大廳裏坐著幾個人,全是滿身肌肉結實的漢子,穿著絲綢的上衣和褲子,腰間都帶著大刀,即使坐在座位上也不曾放下。坐在最中間那張虎皮大椅上的人此時正愁眉苦臉的低著頭,手扶著額頭,汗水都冒了出來。虎皮大椅左右兩側分別有一張椅子,左邊那張上的人也是低著頭,時而抬頭張望兩下。
大廳左右兩側齊刷刷的擺滿了椅子,椅子上倒是坐滿了人,隻是每一個人都表情凝重,如臨大敵。外麵一聲“三老爺到”頓時讓所有人都抬起了頭,坐在最中間的虎皮大椅上的人還站了起來,走到中央握住燕梁秋的手,差點痛哭流涕:“三弟啊,你看這······”
清峰寨劫數將至,那麼作為平衡,自然是此作福利將至了!還得靠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