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的廳上圍了好些人,十幾雙眼睛盯著那些殘破的紙張半晌依舊毫無頭緒。眼看著巳時將近,案件也是毫無進展,想不出任何對策。
田寶坤是急性子,抓著青雲先生念道:“先生,這都想了半日了,您可想到辦法了沒有?”
青雲先生拍了拍他的手背,歎氣道:“如今其他線索全無,隻有信中指明了巳時會麵。陳潭亡故的消息對方知曉了沒有,不如冒險一試。”
田寶坤又問道:“先生之意,是冒名前往城外?”
青雲先生點頭道:“提到了夜神花的那封信其字跡與邀約出城的極為相似,總督大人一直封城未有消息傳出,不妨一試。若能找到接頭之人,便能抓住這條線索,一直往下看。”
田寶坤肅然回道:“明白。”
眼看著日頭西沉,蘇敏與江攜在房中練字了半日,也覺得眼睛有些累了。蘇嬤嬤替他們收了筆墨,催促著兩人到院中去走走放鬆眼睛。
江攜見著男孩愁眉不展,問道:“哥哥這半日都無精打采的,方才寫字也常常發呆,是還在想夫人的話嗎?”
蘇敏點頭道:“恩,從小到大,出了阿娘跟陳媽媽,阿姐是我最親的人。蘇府的其他人,都跟外頭的人一樣,總是看不起我跟阿娘。哥哥以前還鬧過一陣子,埋怨過哥哥的阿娘,為什麼旁人都有阿爹常伴,而我沒有。”
江攜疑惑道:“哥哥的阿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女孩的話無意間戳到了蘇敏的痛處,男孩深深地歎了口氣,搖頭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阿娘一直不肯告訴我。陳媽媽跟我說,每次我提起,阿娘都很難過,夜裏總要哭上幾回睡不安穩,之後便不再提及此事了。隻是外麵流言許多,有的說阿娘是紅顏禍水,也曾攀過京城權貴,也有的說阿娘是回蕪城路上遇上了禍亂,遭遇了山匪流寇。”
江攜問:“那哥哥不想知道嗎?”
沉默良久,蘇敏回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阿娘不是這樣的人。不說這個了,我剛聽人說,北城門前不遠的地方又發現了一具屍體,還是個光頭的孩子。”
江攜詫異道:“他明明跑了的。”
聽到江攜的話,蘇敏不解,問道:“什麼意思?”
江攜凝眉,臉色哀傷地回答道:“日前曾在夜裏救下了一個大哥哥,他自有神通的本事飛簷走壁躲過城主府中守衛的戒備,怎麼會這樣......”
“聽人說他也算是號危險人物,你沒事就好,多的不必多想。”
那名不速之客雖身帶戾氣,卻並沒有傷害江攜,或許也是因為她出手相救。隻是一種感覺,江攜覺得那少年並不是那般邪惡之徒,隨之辯解道:“可我聽他夢中囈語一直念叨著娘親,想也是可憐之人。蘇敏哥哥這麼說,會不會太武斷了些?”
蘇敏肅聲道:“聽說他也是關外人,應該是被陳潭買來的罪奴,麵對的嚴刑拷打,自然成不了什麼純良之輩。不論如何,如今人沒了,此事事關你女兒家的清譽,從今以後,隻當從未見過那人,從未經曆這事,切勿與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