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可看倪誌英,頭發已經花白,眼角堆滿皺紋,不由一愣,不知是不是環境影響,平日裏看沒覺得父親這樣蒼老,還有幾分憔悴。
“爸爸,您還好嗎?”倪可忍不住問。
“我好得很,現在是你,到底怎麼回事?”相信歸相信,擔心、著急是難免的,倪誌英問倪可。
倪可將情況講述了一下:李玲的案子,意外還是謀殺一直沒有定論,梁誼峰一開始懷疑韓予陳,找證據的過程中,得知自己曾為韓予陳做過假改造手術,便開始懷疑自己,現在自己的助理陸攀作為證人,通過一條汽車租賃信息,證明自己在李玲案發當日,去過現場,所以自己便有了嫌疑。
倪誌英想了想,問:“之前你提過,有一件事情不知該不該做,是不是就是韓予陳手術的事情?”
沒想到父親還記得,倪可點頭。
“所以後來你選擇做了假手術?”
倪可低頭,說:“是的,那時的情況,韓予陳的媽媽在醫院裏,李玲獲得了監護人身份,提供經濟資助,其實是一種變相要挾,所以我不會給韓予陳手術。但是,韓予陳他……成了李玲的人寵,他們有協議,他無法反抗李玲,所以……我選擇以那種方式幫他。”
父親本來就不喜歡自己的工作,現在估計會生氣吧,倪可忐忑。
倪誌英隻是點了點頭,神色平靜,繼續問道:“汽車租賃信息,還有那個人證是什麼情況?”
“我那天在家,沒有出門,我很肯定,但是,有一條租賃信息,是陸攀提供的,目的地在李玲家附近。現在,陸攀咬定是給我定的,乘車人是我。”
“除了人證有沒有其它?”
倪可搖頭。
“那警局就敢扣留你?荒唐!”倪誌英站了起來,站得太快,一陣頭暈,趕忙扶住桌子。
“爸爸!”倪可伸手,拉住倪誌英的胳膊,“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倪誌英深呼吸,調整自己,等待眩暈過去。
扶著父親再次慢慢坐下,倪可有些擔心,自己最近一頭撲在工作上,對爸爸的關心不夠,不知道他近期的身體情況如何?
見倪誌英睜開眼睛,倪可說:“爸爸,這事兒您不用擔心,他們是以審訊名義把我帶來的,不可能把我留在這兒太久,您先回去,我很快就沒事了。”
倪誌英搖頭,說:“你想簡單了,這事兒背後肯定有人授意,不然就不可能關押你。”
這倒點醒了倪可,是啊,自己當時想著趕緊把葡萄培秧工作做好,其它沒有深想,但如果是這樣,倪可就更不希望父親去操心這事兒,於是說:“他們定不了我的罪,就算嫌疑,能關多久?您不要擔心了,先回去休息吧。”
倪誌英不肯,還是要去見警局上峰。
倪可微微思考,拉住了父親,低聲說:“您不要去,您信我,不要去,這次要把事情徹底解決掉,我有辦法。”
倪誌英看倪可,判斷她話裏的真偽。
“彼得去過我公司了,還是耐不住,現身了,他現在是李玲這個案子的特聘專家,如果沒猜錯,授意人就是他了,您現在不需要做什麼,耐心,再等等。”倪可看了看監控鏡頭,說,“您回去吧,回頭給我拿兩身衣服來,您看我這工作服。”
想起上次的事情,倪誌英皺眉,但看倪可對他眨眼,一副輕鬆的樣子,便點了點頭。也好,斬草要除根,如果可以,這次把幕後人徹底扯出來。
還是有些不放心,倪誌英問:“你有把握嗎?”
“清者自清,您女兒不會做那樣的事情,會得到公正對待的。”倪可信心滿滿。
於是,倪誌英點頭,便準備回去,回去也要做些準備,隨時援手,總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受冤枉。
“記得照顧我的貓,還有留意一下我種的葡萄。”倪可又囑咐。
“什麼葡萄,這麼上心?”倪誌英問。
“我剛研究出來的,七彩葡萄,希望能成。”倪可想問問塗塗的事情,這裏不是地方,便沒有多說。
看著父親離開,倪可臉上的笑容斂去,那接下來怎麼辦呢?
那條租車信息怎麼回事?怎麼會那麼巧?如果這是彼得針對自己布的局,那麼他和李玲的死亡什麼關係?
“吧嗒”門打開,梁誼峰進來了,怎麼,要審訊了?倪可是想和他聊聊。自己被帶來,不聞不問,關在這裏,晾了這麼久,總算有個人來了。
梁誼峰麵色冷峻,直接問道:“倪可,有什麼要交代的?”
“沒有。”
“坦白從寬,你還是自己主動一點。”梁誼峰說。
“嗯,我知道,但還是沒有。”倪可也不含糊。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梁誼峰點開手環,彈出一亮車子的虛擬影像。
倪可暗想:我等到現在了,終於可以看看這些所謂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