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可喘不過氣來,眼前發黑,就在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脖子上的雙手終於鬆開了。
大口吸氣,倪可感覺自己在死亡邊緣轉了一圈兒。轉頭,看到尤天一倒在了地上,頭上還有隱隱血跡,寧木子扔下手中的木棍,笑著看倪可。
“你這個神經病!”倪可罵她,是的,相比尤天一,寧木子更神經。
“現在相信了?”寧木子問。
倪可不理她,俯身檢查尤天一的傷勢,外傷不嚴重,清理並簡單包紮,至於腦部如何,就不好判斷了。
“放心,他死不了。”寧木子說。
倪可瞪了她一眼,說:“尤天一的狀態很不穩定,你根本就不敢相信他配置的藥,這不過是你用來跟我談判的手段。”
寧木子盯著倪可,恨恨的表情,說:“看來,你也不相信我會殺了你?”
倪可看著她,說:“這點我倒是相信的,如果我確實對你沒了用處,你一定會殺了我;隻不過,目前看來,我還有點用處。”
“那就把你的用處表現出來。”寧木子說,“不過,可別想著騙我,我雖然不會配置,但兩種激素成分的分析表,還是看得懂的。”
倪可之前看到了,知道這裏有個實驗室,配置的一套設備跟她公司裏的一樣,看來寧木子是早有打算的。
“給我看看你的藥。”倪可說。
寧木子點開手環,傳了一份成分分析表,這份報告,倪可早就想看了。
“給你三天時間,我要看到成品。”寧木子說。
“自己配出來的東西,跟弄懂別人配出來的東西,是兩碼事,你不想藥出問題,就不要催我。”倪可說。
“你不是天才嗎?”寧木子笑眯眯起來。
“天才會落到這步田地嗎?”倪可反問。
寧木子笑容得意起來。
尤天一醒了過來,倪可小心的問他:“感覺怎麼樣了?”不知他現在認為自己是誰,所以不敢靠太近,保持防備。
“頭疼。”尤天一說。
“今天在地裏忙了一天,辛苦了,早點休息,明早就好了。”寧木子說。
尤天一點點頭,抱著腦袋,一步步回房了。
倪可皺眉,他為什麼這麼聽寧木子的話?
接下來幾天,尤天一似乎情緒穩定了,每天和倪可在試驗田裏幹活兒,乍一看跟正常人沒兩樣。
三天一晃而過,寧木子開始催促倪可。
“你做一下身體的激素檢測吧,這樣會容易些。”倪可趁機說。
寧木子懷疑的看她:“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分析報告你自己看得明白,許多激素水平顯示的是區間,你叫我怎麼猜?難道在你身上做實驗嗎?設備就在那裏,直接做個身體檢測,配合激素劑的成分,會容易許多。當然,如果你不想,那我就一點點調、一次次試,隨你。”倪可說。
寧木子想了想,倪可這話有理,她也明白,雖然不想做檢測,但主要是她沒時間了,思前想後,隻得點頭同意。
“那等晚飯後吧,我先去洗個澡,忙了一天 。”倪可一副我不著急的樣子。
寧木子看看時間,皺眉,但沒說什麼。
吃完晚飯,倪可開始打瞌睡。
“喂,走啦。”寧木子提醒。
“哦哦,哎,要不明天吧?”倪可伸了個懶腰,“最近動腦多,有點累,主要也困了。”
“測一下又用不了太多時間。”寧木子催促。
看來,時間是有些緊張,寧木子手裏的藥快沒有了。倪可暗暗猜測。
哈欠連天的,倪可跟著寧木子去了實驗室,讓她躺在測試台上,啟動設備。很快,報告顯示出來,倪可看了看,明白了許多。
想看的數據都看到了,倪可開始在激素劑上動心思,通過這些天的觀察,她知道寧木子對激素組合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要騙過她可不容易。
當然,還有一件事,倪可準備先嚐試,就是要離開這裏,哪怕是暫時離開。
一日午後,趁著寧木子不在,倪可對尤天一說:“我們去一個地方吧,我知道有一個地方,七彩葡萄已經長出來了。”
“怎麼可能呢?除了你,居然還有人能種?”尤天一不相信。
“不是別人,也是我種的。”倪可解釋,怕他起情緒,語氣盡量柔和,“隨意發現的一個方法,於是便嚐試了一下,上次看到已經開始結果了,現在估計長大了,不知有沒有成熟的,好想去看看。”
尤天一看著她:“為什麼不種在這裏呢?”
“當時突然想到,著急嚐試,就近種了,而且主要也沒想到會成功。”倪可說。
“那就不管它,我們在這裏繼續種。”尤天一說。
倪可有些著急,但見寧木子已經要走過來了,趕忙停下,開始幹活兒。
看來,得先想想,怎麼可以說服尤天一?倪可暗暗觀察,理解尤天一的思維方式,尋找可以和他溝通的辦法。
尤天一的大腦,很明顯受到損害,沒有了邏輯能力,支持他思考的,是執念,塗塗種出七彩葡萄、幫助塗塗達成願望之類。所有跟他念頭有關的,他都相信,無關的,他很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