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那雲端之上的南柯子,手中的彎杖光華一閃之後。
沈滿荊和步錦笙二人這才看清此時的秦廣王現下所處之地,竟從地麵上生出一個八卦輪盤來,八卦黑白陰陽兩極,拋去高度而言,南柯子正是立於陽極之眼正上方,而不斷掙紮的秦廣王則被八卦輪盤最外側的結界拘於陰極之中。
他腳下輪盤外延,萌生出一圈潺潺清水,水中,三兩不甚應景的錦鯉款款悠遊其間,十分愜意自在。
步錦笙瑟縮了摸了摸袖袍中沈滿荊的扳指,觸手的溫潤質感讓她心中寬宥了幾分。
再看那處的秦廣王,孤立無援的背困在陣法其中。
幾位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事,也個個樹倒猢猻散的撤離十丈開外。
這麼一瞧,倒讓人萌生出一種別樣的心情來。
秦廣王身旁空無一物,似乎也曉得自己並非南柯子對手,然而眼下,南柯子身後又茫然見千軍萬馬,想來……
是天帝的家夥得知此時前因後果。
在絕對的權利和力量麵前,秦廣王立刻沒了方才的囂張氣焰。
他圓潤道:“南柯子?怎麼?一出山便要對王兵刃相見了?”
南柯子輕蔑一嗤,“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於大而言,你三番五次不守地府規矩,對凡人動手,於小而言,你又處處加害我那徒兒,又叫我如何不對你兵刃相見?”
南柯子言語很是自然,語氣似乎還有些出塵的縹緲,可仔細一聞,他卻是說的鏗鏘有力,不容置喙。
不等秦廣王再去找些借口,說話間,南柯子手上便赫然變出了一隻白玉小壺來,他輕托壺底,淡淡一個翻轉,壺口朝下,將其中所盛之物細細傾覆而流,彙入周圍環繞八卦陰陽陣法外遭的清水之中。
彼時,四周彌散起一股淡雅的清酒之香,隱隱帶著桃花香氣,倒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愜意來。
但見壺中酒與陣中水交混靜靜流瀉,無甚異樣。
然,不過須臾,酒水之後,原本靜靜遊蕩在其中的兩尾錦鯉,竟毫無征兆的,“砰!”地一聲,隨著一股殷紅火焰頃刻之間升騰而起。
大約那搖曳的錦鯉有火種的作用,遇酒自燃。
此時,烈火隨著錦鯉火種不斷搖曳四溢,將八卦陣法陰極的外圍全部覆蓋,生生形成一堵半人高的圍牆,將秦廣王圍在其中。
與其相反的另一端,因清酒的混入,竟隨著潺潺水流不斷高漲,最後,在與那烈火基本齊平的狀態裏,形成一道水牆柱子。
陰陽與水火相交輝映,將秦廣王四處圍得水泄不通。
見狀,秦廣王額際一跳,隻覺渾身燥熱,五內漸起滾沸之感,然而不過一瞬間,他又像處在終年不化深雪的高山之巔,冷的他四肢僵硬不能動彈。
冰火兩重天,大約便是眼下之狀。
“陰陽兩極,冰火兩重。天帝對此事放任不管,吾便為天下正其道。南柯子說著,將手中空瓶輕輕一擲,丟棄在火焰之中,竟連半點破碎的聲音都沒發出,便被烈火灼燒成一縷齏粉,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