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銘德已經帶著雲老去花園裏散步了,冉悅親自下廚給雲川做片湯麵,等吃的雲川對著冉悅一頓誇,誇得她眉開眼笑。
君堯暗暗咋舌:雲川你和我老媽好歹也是商場上的夥伴和對手,四下裏這麼逢迎對方真的合適嗎?
雲川此時完全沒有這方麵的覺悟,他本就穿得休閑,平日裏的銳利都被收斂了起來,看上去和冉君哲基本沒有差別,就是一個普通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而已。
“……我告訴你,這片湯麵要想做的好吃,麵一定要提前發,這樣麵不會太硬。君哲就喜歡吃這個。這是當初我去北疆的時候學的,那時候條件不如現在好,麵粉不夠雜麵來湊……”冉悅絮絮叨叨的對雲川說著當年她跑北疆的往事,雲川也認真的聽著。
君堯站在不遠處看,她總覺得雲川的神色有些低落,不用想也知道,他應該是想媽媽了。
雲川的母親高齡生下了他,產後沒有護理好,纏綿病榻七八年,終究還是走了。
在雲川的記憶裏,母親一直都是病懨懨的狀態,四五十歲左右,精神好的時候勉強能給他做碗麵,可惜很多年都沒吃到了。
冉悅如今的年紀和雲川記憶中的母親相仿,但她明顯身體好很多,在廚房裏忙碌的背影讓雲川忍不住會想媽。
“媽,你這可不地道啊。”君堯雙手抱胸,腮幫子鼓鼓地走過來,毫不意外地在雲川身邊的高凳上坐下,“怎麼不給我做,單給雲川做呢。”
冉悅佯怒瞪了她一眼:“小饞貓,還能少的了你的?等著!”
君堯立刻高興起來,朝雲川耀武揚威地吐了吐舌頭,伸出手覆上他的大手。
她在安慰他。
兩個人彼此沒有挑明,卻在對視中感受到了對方的意思。
真好。
君堯歪著腦袋望著雲川,欠欠地瞥了一眼他手邊的杯子,吧唧了一下嘴。
那意思就是:我要喝水。
雲川無奈,摸了摸杯子的外壁,觸手生涼,於是補了點熱水進去,這才遞給君堯。
君堯美滋滋的捧著他的杯子喝了一口,滿足了哈了一聲,引得冉悅好奇的回頭,看見她的行為又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的意思大概就是:你給老娘適可而止!
君堯撇撇嘴:剛才張口就“未來公公”,那咋不適可而止呢?娘倆就是相愛相殺。
雲川對君堯和冉悅的相處模式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為君堯作為冉家這一代唯一的女兒應該是千嬌百寵的,誰知道居然和冉君哲、冉君靖一個待遇,這就是他媳婦如此特別的原因嗎?
雲川本想問君堯的,冉悅正好這時候把片湯麵端了上來,一人給一個大海碗和長柄湯勺,招呼著:“來,趁熱吃。”
君堯的碗底放了一勺油潑辣子,熱騰騰的片湯麵一進碗香氣撲鼻,香濃的西紅柿湯加上香菜小蔥,美味無窮,麵片爽滑勁道,口感一級棒!
君堯呼嚕了一口,燙得自己齜牙咧嘴的,冉悅無奈地幫她攪動碗裏的湯,埋怨著:“你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嘶哈,媽我要小米椒。”君堯一邊嗬著氣一邊要辣椒,氣得冉悅差點揍她。
“還要什麼小米椒!這還不夠你辣的!也不怕自己裂開!”
冉悅話音剛落,她和君堯雙雙愣住,不約而同的瞥向一旁埋頭吃片湯麵的雲川,打算從他平靜享受美食的神色中發現一點什麼異樣。
很好,他很平靜,完全沒有露出一點異樣。
那他應該不會意識到冉悅剛才說的裂開……究竟是什麼裂開了吧?
冉悅剛剛說完就後悔了,她和君堯鬥嘴鬥慣了,一時間忘記了飯桌上還坐著一個外人,嘴快把不該說的話都給說出來了。
君堯比冉悅心理強大一些,畢竟她經曆了一大早差點捂臉逃竄要重新投胎的事情,這一點小問題……
不能說不尷尬,隻能說臉皮厚無敵吧。
確定雲川沒有異樣之後,冉悅迅速轉移了話題,開始親切地詢問起雲川喜歡吃什麼。
“我沒有特別的愛好,不挑食。”
“那今天中午在這裏吃午飯吧,我們這位阿姨做得一手好菜,想吃什麼都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