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的事不用再過多贅述,無非就是錢宇翔如何踐行承諾,在一畢業時就和蘇雨領了結婚證。
他的確是心中有愧的,總覺得這件事和他有脫不了的幹係,為此願意賠付上自己的餘生去補償。
而蘇雨無非是半推半就,裝作從不願到慢慢再接受,至此之後換了副溫柔小意的模樣。
後來,她換了名字,切斷了和當初朋友們的聯絡,將故事都塵封了下去,這些過往再也沒人提過,成為了埋藏掉的秘密。
婚禮並沒有大操大辦,甚至沒有請一個與二人都相識的朋友,男女雙方寥寥幾位親戚出席。
卻也是免不了酒的,在錢宇翔喝得醉醺醺回到房間時,看見剛剛成為自己妻子的人眼眶裏蓄滿了淚,開口:
“翔子,你以後……能不喝酒了嗎?”
酒意刹那之間褪去,他腦子瞬間就變得清醒了起來,從指尖浮現出冰涼的冷意,愧疚與後悔摻雜在一起。
如果自己那一晚沒有喝醉,現在事情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錢宇翔想到。
好半天,他用幹澀的聲音回答了:
“好,我答應你,以後不喝了。”
二人也並沒有回到從前的模樣,依舊有隔閡,坐在床上沒有什麼話,婚禮是一切從簡的,連婚戒都沒買,蘇雨拿著平板看珠寶店的那些戒指,帶著試探詢問:
“你看哪一款好看些。”
錢宇翔又不是傻子,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卻指向了一枚求婚戒指,鑽石很大,但是,是單人的:
“這個吧。”
兩個都是聰明人,話不用說得太明白,這並不是短時間內能痊愈的傷痕,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治愈。
蘇雨關燈,閉眼睡了下去,沒關係,日子還長著呢,以後就會好的,至少現在在法律上,他是自己的丈夫了,而且隻要他的愧疚在的一天,這個事實就不會改變。
她的身體無法改變了,隻能想方設法抓住一切有利於自己的東西,還好,錢宇翔是個好人。
蘇雨睜開眼,看向身前水龍頭裏往自己手上衝刷而下的水流,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
慢慢,她將臉上的慌亂斂了下去,回複到常年保持著的恬靜淡雅的模樣,關掉了水流,拿起消毒櫃裏的筷子走了出去。
桌上,還是她離開時那般的熱鬧景象,季縈舉杯笑著:
“這也算是【GYing】開業的提前慶祝了,離演出也沒兩天了。”
周圍人簇擁著她,端起杯子慶賀起來,眾星捧月,她是眾人當中最亮眼的那位,而離席的人,已然被忘了個幹淨。
蘇雨默默走了過去,融入不進這和諧的氛圍裏。
喧鬧的酒吧裏,閃爍的燈光中看不清裴玨眸子裏的動搖,他掌心裏握著一根黑色的蕾絲緞帶,尾端的金屬硌著掌肉,微微泛著疼痛,他問:
“你不罵我?”
麵前的女孩兒,脖子上的齒印短時間內是恢複不了的,尖利的那兩顆犬齒,咬下的痕跡還要格外深些,就印刻在了淤痕之上,新傷疊著舊傷。
阮榆秋自覺從他褲兜裏將煙掏了出來,垂首點著時那火苗就燃在她垂下來的發絲龐,快要燎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