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拂開小書童的手，抬眸望向山門口，望著並肩而行的三個人，瞧著他們有說有笑地走入山門，隻覺得這一幕比早上出門時的日光還要刺眼。
似乎，有濃濃地血腥味兒從喉嚨裏往上湧，趙子燁艱難地動了動喉嚨，拿著書的手一緊再緊，終於將喉嚨裏的苦澀和血腥味兒全都咽了下去。然後收回目光，垂下眼簾，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地上了台階。
所以，還奢望麼？
大概，不奢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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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大早就遇上曹均卓，還聽對方說給自己帶了母親親手做的點心的時候，公孫雪心情是相當不錯的。
但對於一大早就被海昱謹拍著肩膀喊雪兒的時候，公孫雪的心情明顯沒有那麼好了。
可因著都是萬門書院的夫子，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況且山門口人來人往的，公孫雪總不好落了別人麵子，便笑著寒暄了兩句。等一入萬門書院，就趕緊設法甩掉了海昱謹。
自以為得了自由的公孫雪心情很是不錯，大搖大擺地在萬門書院裏晃蕩。
當然，她特意避開了書堂等地，為的就是不惹眼。畢竟別人都在埋頭苦學，隻她一個在玩樂，委實不像話，所以，還是收斂一些好。
已經是四月末，天氣和暖，萬門書院的池塘裏已經露出了荷花的枝葉，綠油油地一大片，看上去格外好看。
池塘裏養著些小金魚，公孫雪閑來無事，便走過去蹲在岸邊低頭打量水中的來回遊動的金魚，越看越覺得有意思，便隨手從岸邊扯了一根草在水麵劃拉來劃拉去的逗這些小金魚。
隨著水麵動蕩，小金魚果然加快了速度開始逃命，公孫雪玩的開心，哈哈哈地笑出聲來。
然而，就在這時，她眼角餘光透過來回蕩漾的水麵發現一個一襲黑衣帶著惡鬼麵具的人站在自己身後，一瞬間嚇得魂兒都要飛了。
然而，身體的反應卻是無比靈敏，早在她大腦做出反應前，身體已經快速動了。
“你是誰？！”公孫雪剛剛那一擊，雖未擁擠全力，卻是危險條件下的自動反射，尋常的武者一旦被她擊中，少說也得吐幾口血，可這個人卻是踉蹌了幾步，捂著胸口站住了。
隔著麵具，公孫雪看不到他的表情，隻是忽然想到了當初在普度寺，尉遲睿遇刺那天的情形。
“我不過是想來同縣主打個招呼罷了，縣主何必如此？”
開口的聲音喑啞而難聽，嗓子像是被煙霧熏壞了一般。公孫雪皺了皺眉，扯著嘴角涼涼一笑，“閣下自然是來打招呼，那就應該光明正大的來，如今這一身黑衣，披著黑色披風，帶著兜帽和麵具，算是哪門子的打招呼？”頓了頓，眸光涼了幾分，又道：“就閣下這般，知道的是來同我打招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青天白日的被厲鬼索命了呢！”
男人聞言嗬嗬地笑了，聲音仍舊沙啞。聽上去像是五六十歲的老者，可公孫雪卻是聽出了那聲音裏氣息裏的一抹不穩。
“在天宇大陸上不是有句老話麼？叫做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人人都道平寧縣主光明磊落，按理說，像您這樣的人，不應該害怕才是。”男人絲毫不提自己一身厲鬼模樣的不對，隻跳了話來反駁公孫雪，這讓公孫雪很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