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想到自己對於溫子塵會有這麼大的包容度，也沒想到自己如此輕易就認同了溫子塵的話。
盡管她現在想起來仍舊覺得那些是歪理，但不可否認的，她心下認同他的歪理，也認同溫子塵的不好。
當然，也或許不是她的接受程度高，而是她潛意識裏從未把溫子塵當成一個單純的好人來看待。也或許，她潛意識裏覺得溫子塵就該有這樣的一麵，擁有無盡黑暗麵的溫子塵，才是正常的溫子塵。
因著潛意識如此認為，所以在聽到他說的那些話，察覺到他的不好時，她才能如此坦然。
可同樣的，她也不是什麼好人。她也有諸多不好，隻是她如今尚未表現出來，溫子塵也沒有察覺到罷了。
想到這兒，公孫雪暗暗歎了口氣，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如今，事情已經與前世的局麵相去甚遠，她亦是不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她不知道自己選擇溫子塵會不會是另外一個錯誤，可如今，她已經選擇了。接下來所能做的，大概就是靜觀其變了。
況且，即便她錯了，也沒關係。畢竟她已經吸取了一次教訓，不會再如前世那般搭上整個兒將軍府了。
所以，即便是錯了，也隻是她自己傷心難過一陣子而已，並不會影響到將軍府。既如此，也就沒必要躊躇太多。
想到這兒，公孫雪忽然就鬆了口氣，先前壓在心頭的負重感逐漸消散，她閉上眼睛，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
萬門書院的沐休是三天，公孫雪翌日一早醒來後，便去了練武場，自己鍛煉完又捎帶著指導了兩個小家夥一番，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了鬆月閣。
用過早膳後，溫子塵照舊拿著一本書坐在錦榻上翻看，公孫雪則坐在書桌前看書，看陣法圖。雖說如今她在京城，可要學習的東西總歸是不能落下的。
屋內安靜如此，偶爾紅葉會來送茶點，可見兩人如往昔一般，心下稍稍鬆了口氣，放下茶點後，便退了下去。
然而剛走到廊簷下，就看到小丫鬟匆匆而來。
紅葉心下詫異，還沒吭聲，就見小丫鬟蹙著眉頭道：“紅葉姐姐，表公子來了！”
紅葉聞言一愣，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往院子門口望去，便瞧見了一身灰白色長衫，微微地斂著眉眼，站在院子門口的趙子燁，一時間愣是沒能說出話來。
-
屋內，公孫雪在聽到紅葉的話後，同樣詫異。
她抬起頭來看著紅葉好一會兒，方才明白紅葉話裏的意思。
“他真的是這麼說的？”公孫雪微微蹙了下眉頭。
“是的，小姐。”紅葉應聲，同樣蹙著眉頭。她對趙子燁的印象並不好，以至於看到來鬆月閣的趙子燁時，並沒有立刻請他進來，而是走到門口去問了他緣由。
在得知趙子燁想要同公孫雪一並去普度寺時，心下又是驚訝又是奇怪，以至於半張著嘴好一會兒沒能回過神來。
“那小姐，你要去嗎？”短暫的沉默後，紅葉輕問出聲。
公孫雪抿了抿唇，沒有出聲，反而越過紅葉，望向錦榻上正默不作聲看書的少年，“你想不想去普度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