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從黃河邊上回來後,青梅姑娘一下午都沒有再出門,將自己關在屋子裏。
芍藥也不好打擾,自己隻能守在外麵,若是姑娘再出去,自己也好準備。
到了晚上,門開了青梅姑娘走了出來,“去吃點東西。”
“這麼晚了,出去?不如我買些東西回來吧,姑娘在屋子裏吃可好。”芍藥看了看天色說。
“不用麻煩,我可以出去。”青梅說道,並遞給芍藥一頂帷帽,自己也戴上一頂。
兩人便出了客棧,隨意在街邊的一個雲吞鋪上,吃著雲吞麵。
“姑娘為何不進酒樓吃些,街邊風大,小心著涼。”芍藥關切道。
“無妨。”青梅回了一句,便安靜地吃起來。
夜晚的風,果然有些涼意,也好,能讓自己清醒一些。
“我這鋪子白天生意可好了,隻是今天晚了些,人少。”雲吞鋪的攤主說道:“兩位姑娘,雖說我擺在街邊,但本店的手藝可是祖傳的,不比那酒樓的手藝差。”
“是,這碗雲吞麵很好吃。老伯一整天都在這擺攤?”青梅問道。
“是啊,小本生意自然是不敢怠慢,勉強混日子。”攤主老伯倒也謙虛。
“我看這幾日汴京城裏人來人往的,老伯可有看見什麼?”青梅問道。
“我老眼昏花,哪能看見什麼呀,就盼著多來幾個人來吃這雲吞,讓我多賺幾個小錢。”老伯慢悠悠得說。
青梅從袖裏掏出五兩銀子,放在桌上,“這是這兩碗的飯錢。”
老伯樂嗬嗬地準備收下,青梅姑娘將銀兩往回一挪,問:“老伯可有看見什麼人在你的小攤前走動?”
“有有。”老伯連應了兩聲,將拿錢的手收了回去,抖了抖衣服說道:“我這小攤啊,晚上擺的晚,也常有人大老遠地過來吃這雲吞。這不前幾日,就有十來個氣度不凡的人來這。”
老伯壓低了聲音說道:“自從那晚他們來過以後啊,這生意便差了很多。”
“哦~有這事?你覺得是什麼原因呢?”青梅問道。
“隻怕是他們氣度不凡,將城外的人都嚇了去,不敢進城了。”老伯笑著說。
青梅聽了,便將這銀兩放在桌上,帶著芍藥離開了。
“姑娘,這老伯沒幾句可聽的,你為何要平白給他那麼多銀兩?”芍藥追上青梅的步伐問道。
青梅看了看芍藥說道:“既然答應要給他,總不能說話不算數。”
兩人倒也沒有再停留,直接回了客棧。
青梅獨自坐在屋裏,思索著剛才老伯的話。這大晚上的,街上一攤都沒有,唯有這老伯自從自己住進這客棧後,便一直白天晚上的擺著攤,一點害怕之意都沒有,想必不是什麼尋常人。
自己便去套他的話,聽這話裏的意思是,十來個醒目的人進了城,便使進城的人少了很多,莫不是設了什麼結界讓著城外的人進不來。城裏真的有神諭?今天出城,這城門口進進出出的,可一點人都沒少啊,莫不是在騙我?還是暗示什麼?
好歹自己能進出自由,若是有一天,這城裏的人都出不去了,那可就亂了。
青梅把芍藥叫了進來。
“姑娘~何事?”芍藥見青梅的神情如此嚴肅,便小心地問。
“芍藥,今天早上,你我在那河邊幻境遇險,我一脫險便趕去救你。”青梅安靜地說起早上在黃河邊的事。
芍藥一聽,跪了下來,“小姐,奴婢遇險,全虧小姐及時相救,奴婢定不負小姐救命之恩。”
“你從小便跟了我,自從我離家也一直跟著我在外麵受苦,委屈你了。”青梅安慰地說。
“不苦,一點都不苦,奴婢心甘情願地跟著小姐,願意一生服侍小姐。”芍藥眼裏有些淚光。
“既然跟了我,你的心一定要向著我,若是旁人吩咐你做什麼,你會怎麼做?”青梅問道。
“在這亂世,奴婢隻認小姐,決不認旁人,即使是會長吩咐,我也絕不辜負小姐,若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芍藥發誓道。
青梅站了起來,將芍藥扶起來,“好,我信你,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一天我們都要忙了。”
“是。”芍藥擦了擦眼淚,應了聲退了出去,關好房門,在門口愣了一下,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