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二人的傷都好了大半,這茅草屋是昭娣一年來常來的地方,她喜青色,屋內滿是青紗帳,翩翩然間再點上自製的熏香,隻是庭院間的土地,卻遲遲不開花。
昭娣換了一身白衫,微略施上粉黛,可人的小臉愈發精致,她來到庭院裏的扶蘇身旁,糾結著怎麼開口。
他卻道,“你和他,認識了多久?”
“不過三日,於我有救命之恩,所以。。。”
“所以你昨天那麼在乎?”扶蘇微怒轉身,死盯著她,“我也救過你,你為何不在乎我!”
昭娣換了一副淡然的模樣,不看向他,“王爺這話說的,我倒聽不懂了,輕塵一介煙花女子,此前從未見過王爺,何來救命之恩一說。”
他使勁扳著昭娣的肩膀麵對自己,一手捏著她下巴強迫她抬起頭與他對視,俊美的眸子隱含痛楚,“你臉上的是什麼!你告訴我,這疤怎麼來的!”
“放開她!”
一道疾風拂來,衣袖亂拂間,寧弘將她從扶蘇手中搶了過來,緊摟著,一手撫上她臉頰,甚是關切,“疼不疼?”
昭娣掙脫開,隻逃避著目光搖搖頭。
寧弘犀利的眸子刺向扶蘇。
“救命之恩,他日定還。”
她猛然抬頭看了下扶蘇,原來竟是他自己救的。
還想著怎麼開口,門外響起媚娘的聲音。
“喲,小輕塵兒,竟金屋藏了兩大美男,真是豔福不淺。”
她款款而來,一身尊貴之氣,媚眼如絲打量兩位美男,眼裏抹去一絲神情。
“媚娘,如今打算怎麼辦?”
走進屋內,她喝了口茶,“他說,全憑你做主,從今日開始,妝銜坊上下都聽你指揮。”
“為何突然這樣?”
昭娣不解,一年來妝銜坊原本相安無事,這才謀劃了一場雪夜獻舞,卻不想被人暗算,頭一回打算去見主人也被拒絕,在那之前媚娘還一直說讓她見來著,那夜過後就變了。
如今,這素未謀麵的主人竟把妝銜坊大權交給她。
媚娘不言語,昭娣追問,“難道主人還是不願理會江湖之事?”
“小輕塵兒,別想那麼多,主人既然信任你,你就好好帶著我們大家便是。”
她不再出聲,將自己關進房內,並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
一整天不吃不喝,直到剛入夜,她猛然開門,喊來眾人。
“扶蘇,你明早讓公主約中郎將和繆丞相一起於醉仙樓用膳,可以嗎?”
他點頭,“好。”
昭娣又轉向公良子,“小公,我記得你會內力,明日在馬車裏,你讓屍體恢複半刻鍾生氣常態,行嗎?”
“這個簡單,不過阿輕,你要做什麼?”
昭娣微斜著嘴角輕笑,一手拿起茶杯把玩,眸眼狡潔,“人已經不明不白死了,不如就讓他有個合適的死因。”
倚在門邊的寧弘抱臂望著,她清澈的眼眸露出精光。
長安街並未因冰冷的雪雨天變得寂靜蕭條,人群裏皆穿著厚厚的棉襖,空氣散發著些許熱氣,偶有幾家公子哥,穿著披風躍下馬車穿梭,引得未出閣的姑娘們紛紛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