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娣劇痛了一夜,渾身衣衫被汗水浸濕,嘴唇發白身如抽絲,隻有依靠在扶蘇身上輕嗅心安的鳶尾花香。
她不知,此番苦苦掙紮的模樣,讓扶蘇徹夜未眠。
黎明時分,他擦去昭娣額間的汗水,輕吻著已熟睡的容顏。
對著一進屋驚訝到差點出聲的金環,猛然做了個禁聲手勢,低聲吩咐悄悄給她換好衣衫。
便悄然離去。
沒了青蘿的依靠,戊綾在眾舞姬中地位大不如從前。
畢竟她一直以來依仗青蘿欺辱了不少人,得罪過的女子們,還把這些仇牢牢記著呢。
如今身邊隻剩下三兩衷心的跟班,其餘四人皆巴結上了輕塵。
都是一群見風使舵的女子。
這日扶若出趟門,也沒人知曉他去哪,昭娣倒是不在意。
這對她來說正好是個機會。
趁著練舞的空檔,她帶著金環假裝以迷路的姿態摸索王府,可惜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主仆二人越走越失了信心。
直到那一處廢墟,還在漫無目的邊看邊走,竟被騰空而降的侍衛攔下,二人都驚了一驚。
“大膽,此乃禁地。”
昭娣很快恢複了被嚇一跳的心情,斂下眸子醞釀,很快就一副嫵媚姿態望向那侍衛,“奴家初來乍到一時迷了路,竟不知這會是禁地,倒是給哥哥添麻煩了。”
人美聲甜還有禮數,那侍衛也心軟下來,態度不再那般凶狠,“沒事姑娘,左右不過廢墟一片,下次注意就是了。”
“天甚冷,哥哥可多要注意保暖。”
微微低頭,便示意金環往回走。
走之前,她還偷偷回過頭望一眼,嬌羞的模樣讓侍衛不禁心猿意馬。
“金環,深夜備些好酒。”
“是,小姐。”
扶若亥時才回來,他看向昭娣房間依然亮著,知道她一向怕黑暗,便也沒多想徑直回了屋。
金環踮起腳透著門縫看,一手輕撫門邊,悄悄看見他已回去,驚喜回首一路小跑,便端起美酒佳釀,“小姐,可以走了。”
再次來到那禁地前,那侍衛出現的動作比白天溫柔了許多,“姑娘,怎麼又是你。”
昭娣羞澀一笑,絲帕掩唇間,“白日裏見哥哥好生受苦,於心不忍,便燙了些酒給哥哥暖暖身子。”
那侍衛很驚喜,看見酒壺又麵露難色,“可是王爺吩咐不許喝酒啊。”
“好了我曉得了,你是嫌棄奴家出身妝銜坊,雖為花魁卻也是煙花女子是嗎。”
說著她假惺惺哭了起來,看在侍衛眼裏卻是楚楚動人梨花帶雨。
“你就是妝銜坊的花魁輕塵姑娘?”
“怎的你還不信?罷了罷了,算奴家自作多情就是。”
轉身要走,就被他拉住。
昭娣眸子裏閃過一絲得逞的精光。
又很快在看向他時,擰起眉心憂傷著。
“既是輕塵姑娘,別說是酒了,就是辣椒水我也得喝。”
金環聽了適時倒上一杯酒,昭娣接過,貼近,“奴家親手喂你。”
侍衛美滋滋喝下,感到美酒暖了心頭,還未盡數回味,甚至還想仔細看看美人兒,不想就這麼暈了過去。
燦爛的笑容在他倒下時消散。
“金環,我們快些進去,這種藥能讓他醒來忘記方才發生的一切,所以時效很短。”
收回酒杯,金環重重點了頭。
二人一前一後,她以匕首揮開雜亂的樹枝,片刻便出現一個洞口,想也不想便進去了。
越來越廣闊的洞口,牆壁都是未開采的石壁,帶著天然衍生的紋路。
裏麵依稀傳來敲打聲,走了數十幾米才看見。
竟是無數工人在製造兵器。
那些人仿若幽魂般,木納地幹活,對昭娣的到來完全無視。
“他竟然在私造兵器,難道要謀反?”
昭娣隻覺得事情不妙,這裏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得趕緊離開這裏,眼下,隻能找扶蘇商量了。
思慮一下,便要急忙回去。
剛轉身,她一愣,竟看見扶若悠悠進來,被抓包的金環同樣異常恐慌,求助般回頭看著昭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