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你什麼都別再做,這種皇室糾紛,還是別卷進來的好。”
扶蘇背手而立。
他腦海裏又回憶起昭娣那日與寧弘相擁的場景。
不由地閉了閉眸子。
“你覺得事到如今,我還能脫身嗎?”手腕裹好紗布,她緩慢站起,突然想到,“我那好妹妹不是傳聞瘋了,被你關押起來了嗎?怎麼,還是說長安王爺不過是金屋藏嬌找的借口?”
他看著昭娣譏諷的眼眸。
心下一涼。
“你認為我故意隱瞞的?在你眼裏,本王就這麼不堪?”
昭娣輕蔑一笑,慵懶地撫摸自己左肩披散的長發,“從前長安王爺多寵愛那側妃呀
,連昔日長安王妃都遭受冷落,為了區區不受寵的王妃,怎會真的將心愛之人關押起來呢,倒是我,多心了。”
他們若無旁人,甚至忘了煙靈還在旁邊。
她一把拉住昭娣的手,“等一下,你不是說你是妝銜坊花魁輕塵嗎,怎麼剛剛聽你說,那溫習歡是你妹妹?”
昭娣凝噎,一時忘了她還在場,尷尬笑著,隻能辯解,“公主聽錯了吧,溫習歡怎麼會是我妹妹呢,我自幼在妝銜坊養著,想來是毒性還沒盡數散去,聽岔了。”
寢殿外一堆人還在等候,煙靈隻好不再細問。
重新躺回床上時,還拿著絲帕掩唇,假裝剛剛喝了血。
昭娣故意綰起衣袖露出那纏滿紗布的手腕,跟在扶蘇身後踏出房門,一副失血過多弱不經風的神態,讓皇帝信服。
夜已深,即將天明,眾人打算一一退下。
“輕塵姑娘施血救公主,眼下身體虛弱,便在皇宮先住些時日,待傷好了回去。”
不給昭娣說話的機會,他率先離開。
隻留下常年服侍的公公在一邊候著。
這哪裏是養傷,分明就是囚禁。
有了旁人,扶蘇也不便多語,隻一個眼神對視,他眼裏透著“你要小心”,她隻輕輕閉了閉眼睛“你放心”。
扶蘇向著另一邊走廊離開。
她隻身一人跟著公公在寂靜的深宮裏走,望著那無盡的紅牆,些許亮堂的寢殿偏閣。
總有些癡心女子,每每等皇帝親臨,一個又一個不眠之夜。
“輕塵姑娘,就在這住下吧,咱家已經交代好了。”他朝著一間不大不小紅漆木門的屋子伸手,隻微微彎了彎腰。
昭娣抬頭環顧一眼,便屈膝行禮“有勞。”
他一揮拂塵於手肘間,轉身離去。
昭娣看著眼前的寢殿,像是哪家娘娘的住所,抬步踏上台階,走進小小的院子裏,那守在一屋外的宮女便迎接上來,對她行禮,“姑娘,這裏是韻妃的寢殿,主子早已睡下,我先安排你去偏閣住下,明日再拜見韻妃吧。”
她輕點頭,跟上宮女的步子。
一入宮門深似海,隻盼這韻妃別似皇後那般。
進了偏閣那宮女囑咐幾句便離開了,昭娣脫下衣衫泡入浴盆裏,隻覺得後背生疼。
一陣氣息傳來,她感覺有人闖入,猛然回身卻被緊緊按住。
“你身後,竟有這麼多鞭痕。”
她看不到扶蘇心疼的眼眸,背對著他又別扭萬分,“你怎麼進來的,出去。”
“這是我母妃的寢殿,你說我怎麼進來的?”
輕皺的眉心突然展開換為恍然。
還欲說話,背後傳來一陣冰涼夾雜著刺痛,又讓她的眉心擰在了一起。
“別動,在給你上藥。”
不知是不是傷口太久沒處理,竟化了膿水發炎,昭娣沒有多想,伸手向旁邊凳子上換下的衣衫裏摸索,隨手一把匕首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