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娣果然沒有低估太子扶宗。
雖為皇上寵愛,自幼培養,性子些許嬌縱,但關鍵時刻,他下了很大的一步棋。
遷出東宮當夜,遭遇十麵埋伏,東宮上下死傷大半,連太子妃也慘死劍下。
也不知是如何傳出的信兒,扶宗身受重傷之際,驃騎大將軍奉皇上之命率兵前去營救,所幸及時趕到。
東宮上千人,隻餘扶宗。
按理說,一位廢太子,是不足為據,派人刺殺更顯扶宗無辜,尤其此舉導致太子妃身亡,中書令得知女兒出事,悲憤之下不僅把矛頭指向其他三位王爺,更是明道廢太子之事有誤,請求皇上複扶宗太子之位,給他們一個公道。
此事鬧得紛紛揚揚,已經沒有臣子敢與其他三位王爺來往,扶宗暫時被安置回了東宮,皇上更是親派千兵駐守,聲稱軟禁。
三位王爺,皆不敢輕舉妄動。
次月,昭娣隨著扶蘇回到王府。
扶若當著眾人麵把她送給扶蘇,再怎麼不想回去還是要去的,而且她始終懷疑毒藥跟那側妃溫習歡有關。
金環習慣性帶著她來到從前的王妃住處,走到門口才發現溫習歡便站在那裏,“怎麼?傳聞中妝銜坊的花魁,一進王府還要入住昔日王妃的寢殿?”
她和金環都大意,忘了如今的身份,看著眼前囂張跋扈的女人,她假笑著,“我迷了路,不想這竟是王妃的寢殿,側妃娘娘每日流連於此卻未能入住,倒是可惜呢。”
“啪!”
昭娣微側著頭,臉上泛起火辣辣的痛感。
“賤人,區區煙花女子有什麼資格對我諷刺,別以為踏進了王府就跟本側妃一樣,你終究都是賤婢。”
她無畏一笑,回過頭看著淩厲的習歡,眉眼仍是不屑,“是啊,奴家是煙花女子,卑微至極,哪像側妃娘娘,雖由丫鬟生下,如今倒是尊貴的緊。”
這是溫習歡從小到大的軟肋,每每在國公府都因此被欺壓,連下人們都說她是丫鬟的賤種,所以她從不親近自己的母親,覺得自己一生的恥辱都拜她所賜。
溫習歡胸口劇烈起伏著,顯然被昭娣這番話給氣到了,讓她回憶起從前在國公府受的委屈。
她又揚起手,昭娣這次手疾眼快緊握住她的手腕。
“怎麼?一個丫鬟生下的側妃娘娘就隻會動手打人麼?”
“賤人,你敢對我動手,看看你自己什麼身份!放開我!”
怒喝間扶蘇正巧趕來,見到如此架勢,不免大喝,“都在幹什麼!”
那溫習歡一看見扶蘇,立馬變了臉,毒辣的眼眸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好不委屈,“王爺,你看看,你帶回來的女人才不到一天就這般抓著我不放,妾身害怕。”
昭娣不以為然,這段時間扶蘇的態度她都看在眼裏,怎麼還會護著這種女人。
“輕塵姑娘,放開本王的側妃!”
她微楞,回過頭眼眸疑惑又不可置信望著他,扶蘇眼裏不再有一絲星光,取而代之的竟是之前的厭惡。
昭娣沒想到會是這樣,不經意間鬆了手,習歡竟趁機佯裝沒緩過勁,“啪”得又一巴掌扇了她。
“小姐!”金環氣急敗壞,原以為扶蘇對昭娣回心轉意了,誰曾想剛回到王府就是這般對待,“長安王爺,先前對我家小姐死纏爛打的是你,怎的今日進了府就這般欺辱,我家小姐可從未遭人打過,這一來便生生挨了兩巴掌,當真沒人為她做主嗎!”
“啊!”
溫習歡身後的丫鬟,徑直上前對金環甩了一巴掌。
見此,她冷冷一笑,“主子們說話,一個丫頭插什麼嘴!姐姐死後,你竟跟著一個煙花女子,也是可笑,莫不是覺得長相相似,”她又將冷冽的目光轉向昭娣,“就是昔日長安王妃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