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昭娣微側著頭,倔強地微抬轉回去,直視寧弘,她臉頰被暗器劃過一條長長的口子,正滲出血。
她緊抿著唇,看清那女子麵容。
“煙靈公主,原是喜歡這樣的?”
冷笑,心裏一陣寒涼,眼看著她淡淡然從寧弘腿上下來,沒有一絲難堪。
“娣兒。。我。”
“別用你那張剛吻過別人的嘴,喊我的名字。”
眼裏沒有一絲情感,他的心疼和無措在她眼裏,都不再那麼重要,閉了閉眼,一手猛然揮去,金線纏繞燭台柱,一扯,蠟燭擊倒,燭火點燃在掛立一旁的鳳袍上,頃刻燃燒。
擦了擦臉頰流出的血,淒涼離去。
獨留身後高傲笑得譏諷的煙靈,寧弘側頭的眼裏,都是熊熊大火燃燒的鳳袍。
“你的臉怎麼。。。”
她漫無目的沿著紅牆走著,聽到聲音才抬起頭發現,不知不覺來到了太醫院附近。
“汪實初,你這是要去哪?”
她的聲音空洞無奈,充滿了疲憊,見他沒再穿太醫官服,一身玄衫長袍還背著包袱,比先前見到的更要風姿優雅些。
“新帝奪了這江山,他將我們盡數驅逐出宮了。”
汪實初語氣很淡然,好似看遍宮中變數,所以神情間沒有多少喜怒哀樂。
他重新看著昭娣的臉,瞥見凝脂肌膚間長長的口子,“你這傷若是再不處理,怕是日後要留疤了。”
“留就留吧,無所謂了。”
昭娣想回去,竟被他一把拉住往前走,錯愕間,發覺他的手心很溫柔,嘴角帶著一絲寵溺,“姑娘家哪有不在乎容貌的,我再回趟太醫院,你就當是陪我了。”
她心裏苦著,不想說話,任由汪實初拉走,許是看出來她的傷感,他也沒再多語。
太醫院一片狼藉,想必是被婁越國士兵強行趕走的,踏過地麵傾灑的藥材木盒,他將昭娣安置在一軟塌上坐著,熟稔著從藥櫃見取出藥膏。
拿出來時,他看著笑了笑,“幸好還在,沒給他們糟蹋了。”
空氣中流逝出沁人的香味,他以指腹點取藥膏,輕輕抹在昭娣臉上,二人距離很近,他鼻尖呼吸的氣息也噴灑在她臉上。
“好了,不出意外過幾日就痊愈,我這藥膏可是自己調製的,你有福了。”
“謝謝。”
汪實初頓了一下,又輕笑,揚起長袍端坐於她身旁,“不開心的事,何必去多想,宮中變數亦如人世無常。”
她歎了口氣,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我想回家了。”
昭娣想回的,是現代的家,她莫名其妙在地震裏穿越來此,那個雨夜,她這輩子都忘不掉,此後發生的每件事,都讓她無法沉下心細想。
“聽聞你便是從前死而複生的溫昭娣,那回一趟國公府,想必是不難的,若是害怕,我陪你去便是了,何必傷感至此。”
他言語寵溺著,像是把昭娣當做了自家人。
猛然的,昭娣就撲進他的懷抱,趴在肩頭大哭起來,“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連個告別都不曾有過,我都沒有機會去留念。”
悲傷的情緒,夾雜回憶著方才,寧弘與別人的激吻,昭娣甚至覺得,自己從來都是一個人。
汪實初顯然被嚇了一跳,看著昭娣哭得那般傷心,也不好說什麼,微微保持著男女有別的距離,但還是輕拍了她不斷顫抖的後背。